“近日城内多有人死，且死状与秦家上下无异。许多百姓都说，是邪祟作怪。又言，那日曹大公子惊雷之下存活，也是被邪祟缠了的缘故……”

“说重点！”眼见着刘辞间就要撅过去了，刘大公子气吼道。

“曹大公子就说，即如此，那他就亲去除了那些邪祟。结果，结果一去多日，杳无音讯。曹家急了，也不管外头邪祟不邪祟。曹老爷愣是派一府众人，全部出去寻曹大公子了。寻了几日，都没寻到。”

此时，刘辞间已是大口喘气，险些翻白眼了。猛然想起，枯骨还在。就叫嚷着，让所有人都出去。

刘大公子不放心，也拧不过弟弟的执拗。就拖着小厮出去，吩咐人赶紧去找自家铺子里最好的医生，顺带把库房里的灵芝拿来。自己就在弟弟屋外候着，以防不测。

“枯骨先生，先生，求您去看一看，他现在到底如何了。”刘辞间喘着气哀求道。

但听一声叹息，就没了下文。

其实，在枯骨看来，刘辞间那就是没事儿瞎操心。自己都曾告知过他，曹府乃是阎罗降世，哪是几个小鬼就能害得了他的。

此事要去查问，只能去地府，看看曹府是不是被扣下了才是。

也不知是上次曹府给的药还起着效呢，还是刘辞间自觉不能死不瞑目非要硬撑着。这次，倒是没有上次那种，病来如山倒。只吃了颗灵芝，就喘匀了气。静静躺在床上，等着枯骨回来告知他消息。

果不其然，曹府拿着和尚留下来的佛珠装满小鬼回地府的时候，堪堪被九殿阎罗‘陆’逮个正着。道是，十殿阎罗不思劳作，纵留人间徒爱享乐。

“哎哎，老九。不要说得那样难听。我十殿判官还未有着落，我得在人间索摸索摸嘛。”打着哈哈就要扔下小鬼跑路。

又堪堪要跑掉的时候，被五殿阎罗‘包’拦了去路。道是，哪个小鬼如此胆大，竟敢逃走阎罗殿。定睛一看，这不是十殿阎罗嘛。终是来了呵，可要好好算一算，前几日莫名被枯骨领来那丫头的账了。

第十一章

枯骨到的时候，曹府正被九殿的阎罗包围了个紧。

“你将她扔于我，倒是说个来龙去脉与我听听，也省得我还得再去查一遍。着实不厚道。”五殿堪堪抱怨完，未待曹府说些什么糊弄过去。

就听一殿‘秦广王’恨恨接了句，“还劳我给你判了善恶。”

“都道我与你住得近，那三日阳寿，就由我替你出了。这是债，要还啊。”九殿顺带嘟哝了句。

枯骨显然也晓得，这时候，是应该插一句嘴解救解救曹府的。但，又觉得，这是阎罗们在商议正事，不好妄加嘴角。遂，到了，也无甚言语。就默默转了个身，又回去了。

反正，他这一趟的任务，也只是帮刘辞间看看曹府有没有事。既看到了无事，便回了也无妨。

“公子。”乍然听得枯骨声音，刘辞间还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可有消息吗？”刘辞间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就盯着床边茶几，权当那是枯骨了。

“刘公子莫急，公子无事。只是在地府被绊住了，这才没回得来。”枯骨一向说话都是慢吞吞的。直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刘辞间都大气不敢喘，生怕漏听。

又过得三五日，城里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卖糖糕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小玩意儿的，各种商店铺子也陆续开张。曹府还是没回来，只留一个枯骨在刘辞间的身边。没事儿的时候，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屁崩。

秋去冬来，明年的春闱也近在咫尺。

既然曹府被绊在了地府，也不知道那地府是什么样子的。想来，阎罗应当不会多苛待。那自己便安心准备会试，等着他回来便是。

雪化了的时候，曹府还是没回得来。

“枯骨先生，那日你去地府。可曾看见他了？为甚被绊住了？”饶是安安静静地等，等的日子过得几月，也有些心慌。

“我只略听了一耳朵，是关于那秦小姐丫头的事。九殿的阎罗们，似在讨伐公子。”

待枯骨说完，刘辞间默默想了想，“应该无事吧。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死后受审判。”却是周围再没了声响，无人回他。

春闱的时候，还有些冷。考生住的考试院，基本上就是四堵墙围起的空房子，单里面有张床不显空旷而已。

第一日考完，窝在被褥睡觉时，就听枯骨轻言道，“刘公子，此处不大安生。”

“枯骨先生，这是何意？”

静待两息之后，才听枯骨慢慢言道，“公子您在考试时，曾有一鬼想要附身在您的身上。”

既然自己没有被附身，那想来，怕是被枯骨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