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们不约(18)

作者:笔墨清秋

一黑一白,反差极为强烈。子淑一看,便立马错开眼睛,不敢再看。好一幅,病娇美人图,只是这个美人是一名男子,还是自己的表哥。子淑默念罪过罪过,自己不该这般鲁莽,直接闯了进来。

便转身退了出去,让打瞌睡的小厮将药端进去,并为谢霖钰洗漱,而自己就在外头候着,等谢霖钰收拾妥当了,再进去为谢霖钰诊脉。

大约摸过了一会,小厮便出来说,谢霖钰要沐浴净身,问子淑是否使得?子淑道:“可以,但切莫着凉,病上加病,那我便一会再来看表哥吧。”

小厮连忙应答,赶去烧热水了。子淑想着估计还要一会,便先回了自己的茗香苑,将自己特制的银针拿了出来,想着一会赠与表哥,也好日常防身。

子淑有这银针也实属无奈,母亲当初体弱,许多东西常人吃得,她却吃不得,有些食物混合在一起,也容易发病。因此就特意研制了银针,可检测出微弱的毒素,一般的食物冲撞,或有不妥的东西混进来,都能检测出来。送给谢霖钰,是再适合不过了。

子淑再等了片刻,又琢磨了一会药方,觉得时辰差不多了,这才缓步朝着谢霖钰的房间走去。

病弱美人(二)

小厮告诉子淑,方才夫人刚走,大公子便去到书房了,也不让人伺候,也不回房休息,就这么静坐在书房。他们正想着来找她,想想办法。

子淑问道:“往常也这样吗?大公子不喜人在书房内伺候?”

小厮摇摇头,“寻常只有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一个人默默地干坐在书房。今日这般,想必也是心里不痛快。姑娘快进去劝劝吧,好歹身体要紧。”

子淑点点头,如何不心寒,再是矛盾,同姓谢,何苦赶尽杀绝。昨日把脉,谢霖钰的身体实在说不上好,急需静养。这毒,不过是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

子淑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并无应答,便只好大着胆子开门进去了。

此时的谢霖钰早已收拾妥当,只是仍在病中,未将头发束起,乌黑的头发松散地绑着,披散在背后,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他就坐在书桌旁,望着桌上的墨水出神。

子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便自己寻了一处角落,打算先坐会,再视情况劝说。

谢霖钰并不看子淑,仍旧看着墨水,却沙哑地开口道:“从小到大,我曾遭遇无数次暗杀,有些得手了,有些没有。”

“小时候,不懂事,难受得厉害了,便哭闹不止。再大些,习惯了,就不哭了。母亲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流泪。”

“再稍大些,我便质问父亲,为何命运如此不公,为何让我来承受这一切,若是我今后的人生都是如此,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父亲对我说,因为我生来便不平凡,这份异于常人的才能,便注定了我的路充满荆棘,而我能做的就是哪怕遍体鳞伤也要走下去,因为大梁的子民需要我。”

“这些年,我一直牢记。我就是这么做的,身体于我不过躯壳,只要不死,那就只能屹立着。”

谢霖钰说完后,不再看墨水,缓缓抬头正对着子淑说道,“这个墨水,我用了很多年,气味、墨色再熟悉不过。昨日在磨墨写字的时候,便发现了异常,但我仍旧用了。因为我很想知道,是谁背叛了我,也很想知道我前日算的卦如何解。”

谢霖钰说完这句话后,低头咳嗽了一阵,便不再看子淑,似是觉得闷,起身打开书房的窗户,看着窗外,凝神片刻,再缓缓说道:“卦如何解,知了一半,而背叛的人,却需要表妹同我一道演一出戏。”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子淑应答,谢霖钰便仿佛体力不支,摔倒在了地上,摔倒的同时,撞翻了一旁的椅子,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本就侯在门口的小厮卓尔立马开门进来,连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子淑仍旧有些惶惶然,指了指摔在地上的谢霖钰,再看了看卓尔,不明所以。究竟要演什么戏,好歹提前通一通气,说明一下情况,怎的说倒就倒。

等一下,难道戏已经开始了?这是假昏?演给谁看?自己又该如何配合?

子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脑中飞速分析,演戏为了什么,为的是抓出叛徒。如何鉴定谁是叛徒?动墨水的人是叛徒。

谢霖钰一起来便来书房确认墨水是否被偷换,想来是下毒之人尚未得逞,所以谢霖钰可以假装自己心情不愉快,一直坐在卧房中,闭门沉思。直到自己过来后,便想让自己配合演一出戏。

何为叛徒,自己人投敌,才是叛徒。那就是演给家贼看了。子淑看着卓尔焦急的模样,便对着卓尔说道:“也不知怎么的,原本还好好地说话,表哥突然觉得难受,想开窗通通风,谁知就一下子晕倒了。快,我们赶紧将表哥扶到床上去,我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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