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鹿+番外(18)

作者:伞阿花伞大王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景晏得知太后挑中了织欢,便暗自促成了严锋与她结识,两人能一见倾心,估计也少不了他的安排。

入府后,织欢本该为太后做事,可严锋是景晏的人,权谋与爱情,景晏赌,她会选爱情。

对此,二人应是毫不知情,甚至还会觉得愧对景晏。尤其严锋,本就是忠心耿耿,景晏又允了他的心事,从此,他更会死心塌地。

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孩子。

所以严锋才会说,他不在乎我是否供出他,他只在乎这个孩子。

至此,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那您为何做局,要我撞破这一桩事?」

景晏笑了几声,笑声也是那样凉薄:「实话说来,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打算,本王不过想看看,你是会帮着别人瞒骗本王,还是会于心不忍,如实相告。」

竟是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甚至有些幼稚的理由。

那我为何听着有些心酸呢?

「王爷,元元让您失望了,是吗?」

他还是那样深深地望着我,眼角蘸一点笑,嘴角也蘸一点笑:「元元,是本王对你不够真,不够诚,你这样聪明,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这似乎成了景晏与我之间,一个约定俗成的游戏——我们频频做戏,妄图试探对方的真心,却又将自己的真心牢牢攥在手里,谁都不肯撒手,不敢撒手。

这事之后,我去找过织欢,瞒下了景晏的筹谋,只说了我的打算。

后来,府上都知道,织欢闷声不语几个月,最近却忽然就得了宠,不多时便有了孕。下人们私下都在说,织欢主子得了势,元元主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织欢本就安静本分,有孕后就更不爱动,我偶尔去她屋里看她,陪她说说话,更多的是安慰她。凌宜偶尔也会来,她来时我们三个人便会聊闲天儿。凌宜说话还是那样客气,她怕惹嫌,来时从不往织欢屋里拿东西,也不靠近,连别院里她的下人,无事也不可以到处闲逛,生怕惹了事端。

我们都明白,这是府里的第一个孩子,是妾室所出——这是一桩险事。

过了一个月,织欢开始显怀了,吐也吐得厉害,为了保险,整日地躺着。她身子这样不稳定,凌宜估计怕事,也不怎么来了。

天越来越冷,这日,我让人提了些东西,去看织欢,她正靠在床头缝东西。

「姐姐,我给你拿了些好炭,这炭烧起来没什么烟尘,适合你用。」我叫下人放好东西,就支使了出去,「最近冷得不像样,你绣花样时也要捧个手炉。」

织欢拽过我的手,轻轻拍了两下:「难为你如此有心,妹妹,我欠了你许多人情。」

她顿了顿,又说,「最近嘴里没味儿,总想吃些辛辣的,估摸是个女儿。女儿好,女儿好,女儿不争不抢不掺和。」

我知道,她是怕了,她想告诉我,这孩子不是威胁。

我也拍拍她的手,轻声说:「姐姐,不论儿子女儿,我都爱他护他,我答应了的。」

「妹妹,你该知道,我不是怕你。」她脸色有些发白,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妹妹,我不跟你打哑谜,你是明白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不论是王爷,还是你,你们都将我当作太后娘娘的羽毛。」

我看着她,一声不吭,只静静地笑。

她顿了顿,继续说:「可那位侯府贵女,她与太后娘娘,才是一脉血亲。」

我何尝不知,她怕的不是我,她怕晚芍。可我不能接她的茬,我绝不能将自己搭进去,哪怕仅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姐姐现在只该安心养胎。」我说。

「王爷神机妙算,你又机敏卓绝,说起来,只有严锋愚笨。」她看着我笑笑,恳切地握着我的手,「我不傻的,妹妹,太后娘娘能选中我,你当知道,我不傻的。」

她望着窗外,半晌,才幽幽地说:「严锋看不出,我却看得出,打从一开始遇见他,我便是一脚踏进王爷为我圈出的圈套里。」

我不置可否,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可我就是喜欢他,元元,我喜欢严锋,才会心甘情愿踏进来。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一世安稳,我都不要,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她转回头来看着我,牵着我的手去触摸她的小腹,「元元,我斗不过王爷的,你我心知肚明,我肚里的孩子保的是你,不是我。」

她先怀了景晏的孩子,也就等于,是当了晚芍的靶子,景晏能保下这个孩子,除了对严锋仗义,也是要我躲在这靶子后头。

这一点,我虽一直知道,却不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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