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清荷(74)
许太尉打量着忍冬眉眼,虽然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难免惊诧。
许太尉年轻的时候做过太子妃好几年的老师,对太子妃的容貌要比迟然、顾吟海熟悉很多,而眼下这位少年和年少时的太子妃容貌太过相似。
出神间,忍冬已取下簪子递了过去,许太尉接过来在阳光下看了又看,忍冬看的真切,他的双手由平稳渐渐转向战栗。
“小兄弟,这支簪子从何而来?”许太尉尽量镇定的问道。
忍冬道:“乃是生父遗物,我三岁那年养父转交与我的。”
“你今年多大?”
“十六,将要十七。”忍冬依旧恭敬。
许太尉背在身后的手有些颤动,忽地又问:“你说养父,不知你养父名讳是?你又叫什么?”
忍冬自若道:“养父顾吟海,晚生顾忍冬。”
许太尉点点头,将玉簪放还到忍冬手里,感慨道:“原来姜长史提到的就是你。”
原来顾兄真的救下先太子幼子,还将他教养的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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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许太尉时而感谢老天有眼,时而感怀顾家两兄弟的付出,好一阵才从自己的回忆和情绪里走出来,认真问道:“你既然和寻儿交好,那你可知我是谁?”
忍冬看看公孙寻,后者一个救命的眼神递了过来,忍冬心神领会道:“晚生不知,还望先生不吝告知。”
许太尉轻哼一声:“寻儿能够遵守约定,这点倒是值得表扬”,口气虽然严厉,但实则有着明显宠爱的意味。
转念又一想,对忍冬疑道:“寻儿每月递上来的功课,莫非都是由你代劳?”
“许伯父!”公孙寻坐不住了,急急喊道。
许太尉一看公孙寻神色,便知道自己猜的十有八九是对的,想到那些功课里的见解和分析,深谋远虑,全然不似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不由又对忍冬肃然起敬。
有位小厮上前,附在许太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许太尉登时脸色一变,挥手遣下小厮,又对忍冬道:“你可知这簪子来历和你生父身份?”
忍冬攥着那支木簪,敛起迷茫和犹豫,坚定道:“迟伯父去世前已告知晚生。”
想到迟然之死,许太尉沉默片刻,才道:“我眼下有些急事需要赶去处理,今日不便细说,顾公子何日得空不妨来找老夫一叙”,顿顿,又意味深长道:“顾公子的玉簪太过名贵,这段时间还是暂时收起来的好。”
忍冬一惊,随即心神领会:“多谢伯父。”
出人意料的,许太尉竟起身对着忍冬行了个礼,这才匆匆离去。
望着许太尉的背影,宋熙目瞪口呆,结巴道:“为,为啥太尉对你,对你行礼?你到底是什么人?”
公孙寻倒是听父亲说过些往事,再看忍冬心里也有种种揣测,但知道此时并非询问忍冬的最佳时机,是以他指着趴在桌上的清荷道:“清荷姐姐似乎睡着了。”
忍冬脱下披风盖在清荷身上,又将她从桌上挪到自己怀里,清荷扭动几下,找到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沉沉睡着。
公孙寻见状,善解人意道:“清荷姐姐喝醉了,不如我去替你们雇辆马车?”
宋熙则道:“不然问店家要些醒酒汤让姐姐喝了,好早点醒过来。”
忍冬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向二人交待道:“帮我开一间上房,阿姐累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带她回家。”
公孙寻抄起钱袋,掂了掂道:“开两间吧,我估摸着这钱是够的。”
忍冬道:“一间,阿姐喝了这么多酒,晚上我得照顾她。”
公孙寻玩笑道:“顾令史姐弟情深,令人感动。”
宋熙突然道:“方才忍冬说到养父,原来你和清荷姐姐并非亲姐弟。”
公孙寻恍然,再看忍冬,心中顿时雪亮,忙不迭的拉着宋熙去了柜台。
许明匆匆赶回太尉府,确实是因为发生了不小的变故。
原本今日许明是在酒楼里等一位,由并州偷偷来降的部曲。
这些年,大成的皇帝宝座却易主几番,大家都忙于九五之争,实际上越发的纵容了并州做大,如今他们已能公然和朝廷叫板。
此时,若有了解实情之人来投,至少能打探出不少内部消息,知己知彼,再定对策,也有了依据,是以许明亲自去见这部曲。
蹊跷的是,这名部曲竟然在投诉的客栈中被人给杀了!一刀毙命,刀法娴熟。这说明洛阳城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竟有着并州的力量,然许明知道,朝廷对并州的情况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