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646)
周妈妈这么说,她也没反驳,只慈爱的又拍了拍小孙女儿柔软的小手儿——
女大不中留,这小丫头在身边也留不了两年了,想想这些年他们兄妹受的委屈,也就什么都懒得去计较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个儿活得顺心高兴就好。
车马队伍不徐不缓的继续前行。
武昙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夫人凑趣说着话,心里却始终悬心相国寺那边事情的后续。
可是左等右等,眼见着前面不远就是城门了,青瓷却始终也没有追上来。
她也有点按捺不住了,挪到窗边掀开窗帘往外看。
结果没看见青瓷,却瞧见右后方的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有个人骑着马快速追赶上来,上了官道。
对方一人一骑,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超越了武家的车队,继续往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武昙视线追着他的背影看了又看,左右都觉得眼熟,就转头问蓝釉:“那人谁啊?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只见过杨枫两次,一次是在沉香别院的花园里,杨枫跟在梁晋身后,言听计从的办事,没什么出挑的举动,所以印象不深,另一次就是前两天在墨阳宫的偏殿那匆忙的一瞥,同样是没什么机会在意。
蓝釉本来见她盯着个陌生人看也是好奇,可是盯了半天——
不管是那天去沉香别院还是前两天进宫她都不在武昙身边,武昙看杨枫还觉得眼熟,她就完全没印象了。
蓝釉摇头:“奴婢好像没见过……”
武昙正在拧眉思索,走在前面一点的武青林就放缓了速度走到与车厢持平,代为回答:“是南梁太孙身边的那个侍卫。”
他这一提,武昙也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就说呢,看着眼熟。”
想了下,不禁奇怪:“他们是来胤京做客的,在城外一没亲朋二没产业的,他一个人乔装了出城做什么去了?”
当然,这个问题,就连武青林也回答不了了。
一个小插曲而已,想不通也就算了。
一行人回到侯府,天色已经渐晚,太阳还挂在天上,但暑气却已经散了不少。
武昙先扶了老夫人进门,武青林留下打点车马。
送了老夫人回后院,武昙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该去晟王府多调派些人手回去相国寺寻一下青瓷……
但再转念一想——
她大哥也不能毫无作为,他们府上也有人手,武青林应该已经去安排了。
“祖母,我也有点累了,那我先回去了。”心不在焉的正要出来,外面秦管家却急吼吼的直接就闯进了屋子里,惊慌道:“老夫人,出事了。”
武昙顿住脚步,回头和老夫人对视一眼,然后拧眉追问:“怎么了?”
秦管家跑了满头大汗,拿袖子抹了把,慌张道:“衙门来人说有人状告侯爷奸淫官眷女子,要将侯爷带去衙门过堂问话。”
武昙和老夫人俱是心里咯噔一下,同时想到了之前相国寺里发生的事。
老夫人是最疼武青林这个孙子的,虽然知道是无稽之谈,可兜头这么一大盆脏水泼下来,也忍不住的急怒攻心,脑子里翁的一声,头脑都跟着有点发晕,急急地起身道:“走,去看看。”
“祖母。”武昙连忙上前将她拦下,“您别出去,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兴师动众的反而显得我们心虚,您先休息吧,我先过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老夫人是关心则乱,回头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就没坚持。
武昙从主院出来,带着蓝釉和秦管家又匆匆的朝大门口去,一边抽空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衙门来人是怎么说的?他们有没有说原告是谁?”
胡天明在天子脚下做父母官,就这点不好,凡事总要先做表面功夫,以免被人抓住他徇私的把柄,所以现在既然有人去衙门告状,他就必须第一时间过来拿人,半点缓和的时间都不给。
“只说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具体是谁没说呢。”秦管家回道,顿了一下,又补充,“何师爷来的,虽然在咱们家门口不曾大肆声张,但他私底下却漏了口风出来,说对方是敲的鸣冤鼓告的状,消息已经传开了。”
武昙听了这话,也是心里一凉,顿感棘手。
蓝釉道:“是那个陆家吧?之前在山上出事的应该就是他家了?”
老夫人上山礼佛,一进寺庙她就习惯性的打听,今天初一,上山礼佛的官宦人家虽然也有几家,但没有和定远侯府有特殊来往的,都是些普通的官户,满打满算的,就那个陆家行迹诡异。
“他们家……”武昙咬了下嘴唇,却是怎么想都觉得蹊跷,“按理说也不应该啊,那祖孙两个只是想要攀高枝而已,折腾来折腾去,无非就是想把陆家那姑娘送进我们家给大哥做妾的,按理说……就算她们要生事,找了这样的由头,最多也只应该是登门来要挟我们答应纳了那姑娘进门,结一门亲而已,而不该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