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857)

作者:刹时红瘦

“只是皇上主张让圣德太后节制兵符一事,我等还当谏请皇上慎重三思。”又有人提议。

袁箕十分赞诩提议人的缜密细心,缓缓挼着他长及胸口的乌须:“监军辅政议定之前,暂且不宜节外生枝,不过为防后宫乱政之患,我等始今亦需从长计议,而今诸外戚,唯有豫国公府主张监军辅政,曹国公府与宁国公府自来不和,必定不会乐见圣德太后节管兵符。”

“兵符为死,兵权为活,后宫妇人又不能直掌兵权,咱们大可说服沈、张二公荐举其亲信统率禁军,先卸晋国公兵权,

甚至可先弹劾晋国公获罪!”邬至密立即出谋划策。

袁箕深以为然。

没人留意见在座的一位,听此提议后极其复杂的神色。

兰庭很快得知了袁箕党徒的密谋,他着实也不觉得惊奇,不过当确定袁箕一党已经摁捺不住私下联络豫国公及曹国公时,这日他再次去见了一见陶啸深,用意无他,希望陶啸深能够加派人手盯防沈、张两家,且将探得的事实上奏弘复帝而已。

再然后兰庭又见了一见祖父的门生之一,时任大理寺少卿的官员夏决。

他的“非常手段”,也仅限如此而已了。

内阁辅政的朝议未举,夏决便将一纸诉状直呈御案,而这起案件涉及的虽非逆谋反叛此等极恶大罪,不过也足够让朝堂耸动,一时之间,甚至引起市井小民的热议,就连内宅也有听闻——春归便听闻了青萍等些丫鬟的交头接耳,她关注的却并非案件本身。

“是否迳勿出手了?”这日晚间,当兰庭回到斥鷃园,春归迫不及待追问。

“辉辉说的是何事?”兰庭不急着作答。

“还有何事?当然是何孝君大逆不孝一案?”春归一巴掌拍在兰庭的肩膀上,大有对她家夫君明知故问的怨嗔。

“辉辉竟也听说了?”

“先是苏嬷嬷和好些仆妇窃窃私语,一见青萍就重重唉叹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青萍少不得一番打听,才知道苏嬷嬷用作含沙射影的‘典故’,丫鬟们闻所未闻这等不孝之事,难免议论起来,我还能不听说的?”

“今晚我在外头没吃好。”兰庭微微笑道,拢了春归的手拉她往院子里的攒角凉亭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迳勿备宵夜。”

春归很识趣的受理了她家夫君的撒娇,没到凉亭,就挣脱了手稍提着裙子一径往厨房小跑。

灶上其实一直煨着炖汤,饺子也是晚餐前就包好的,煎上两碟既能佐酒又可饱腹,最重要的是还废不了多大功夫,春归可是急着落实自己的猜测究竟准不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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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亡魂重返

何孝君曾任礼部郎中一职,但而今其实已经罢免。

他是高党一员,被察实的罪状是多年前曾经收受贿赂免选大户为粮长,这罪责倒也并非恶极,光是改革官制或许还不足以清察到他的头上,不过弘复帝的意图是借此罪状剪除高琼余党清扫太孙左右的奸邪,所以何孝君因此丢了官,不过也仅是遣逐原籍,连流囚的刑罚都未承担。

但自称何孝君兄长者,何易奋却入京上告,揭开了一桩耸动视听的罪案。

原来这何孝君原名何易勤,南阳府人士,家有薄产,父祖皆事农桑,因他天资聪颖,所以何父虽然劳苦,也竭尽所有供其受教于私塾,何易勤十五考中秀才,一时成为乡里的“神童”,他也有了接触乡绅、大户的时机。

十六岁,何易勤便听从父母之命,娶了舅家表妹为妻。

后来他便靠着“神童”之名偶然赢获当地大户宦族的亲睐,与其联了宗,把大户家主称为“世父”,二十有三报考乡试,用的便是舞阳何子弟的名号,竟让当时的州官刘鹄相信他乃舞阳大族出身,且看他谈吐不俗举止风雅,竟意图招为独女之婿。

虽然已经娶妻且有了一个女儿,但何易勤却大为意动。

于是乎立即联络舞阳何家主,双方达成协议,舞阳何家主何蔼全认何易勤为子,且捏造了何易勤为其子的凭据,何易勤改名何孝君,诓骗刘鹄,声称他因年幼体弱不得已才被寄养在外,而今眼看涉及功名与婚姻,方归自家且需要改动考籍——这种事虽然有违律令,但在当年光宗帝的治下却也并不算什么咄咄怪事,总之刘鹄听信了何孝君的解释,非但允了他改名应试,且在其中举之后果然将独女允嫁。

至此,成为了何孝君的何易勤便借着舞阳何与岳丈的助势展开了他的前途似锦。

不过何孝君停妻另娶也就罢了,他竟然当真不认亲生父母。

弘复二年河南大旱多地遭灾,何父病重,相求何孝君资助钱粮,何孝君以三斗米了断“瓜葛”,并让何父写下文证,承诺日后不得以“代养”之恩索要钱财,何父受此一气咳血气绝,可怜苦心养育儿子一场,连一口稀粥的报偿都未能享获。何父病故,何孝君不请丁忧,自然也不曾为父治丧,他的兄长何易奋典卖宅田才得以安葬亡父渡过灾年,但至此家境一落千丈,沦为佃户方能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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