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1189)
陶芳林越想越不安心。
于是交近阿丹,企图从阿丹口中刺探实情就成为顺理成章之事。
“真是没想到会劳动姑娘废心来照顾我一场,我且以为,殿下会让淑娟与我同行呢,毕竟淑绢乃我旧仆,姑娘从前却是在圣德太后跟前得脸的人,在殿下心目中,姑娘地位远非我与淑绢能比,没想到淑绢竟然有此幸运,只是服侍了殿下些时日,竟能赢得殿下如此看重。”
阿丹仍是寡言少语的模样:“奴婢厨艺还算过得去,所以殿下才让奴婢暂时照顾才人。”
陶芳林只好把话说得更加明显:“这回我随殿下前来南京,因突然有了不便,未经太子妃允可便擅自安排了淑绢服侍殿下,虽我非有意僭越,实有不得已处,这些日子以来却仍有不安,担心日后回了京城会受太子妃责怪,姑娘可是殿下的跟前儿人,行行好给我一句准话,究竟殿下对淑绢是个什么安排,日后太子妃问起来我才好应对。”
“殿下看重绢娘是为性情稳重,本份细致,也正是太子妃看重的品性,才人大可放心,太子妃不至于因此怨责才人。”
阿丹一个字不说淑绢的坏话,却反而让陶芳林越发惴惴不安了。
她当然知道阿丹是太子心腹,要若淑绢当真出卖了她,阿丹怎会泄露实情?不过阿丹既然说了太子对淑绢颇为看重的话,这应当不假,因为太子就没有掩饰他对淑绢的看重,可淑绢何德何能得太子看重?
不能再吊以轻心了!陶芳林暗下决心。
淑绢于她而言已经是无用之人,与其养虎为患,不如……
但不管陶芳林多么忌惮淑绢这么个隐患,而今的她都是鞭长莫及,也只好暗暗计划着如何不露痕迹的斩草除根,但交好阿丹却是有益无害的事,所以从南京至京城这一路之上,陶芳林都在兢兢业业笼络阿丹,终于在某日,从阿丹的言辞里发觉了蛛丝马迹。
“娟娘女红虽好,不过不知殿下尺寸,所以殿下里衣鞋袜仍得靠梧栖裁制,才人身边固然缺了擅长针线之婢,还是另择人选为好。”
这话就很值得玩味了!!!
陶芳林相当了解淑绢,她有一项才能便是针凿女红,且在吴王宫时曾经还提起过正因为做的鞋袜很得太子嘉诩,总算博得了太子几分恩宠,把她调离霁泽院至主院服侍,但据阿丹透露,淑绢却根本不知太子的尺寸!
这说明什么?说明淑绢说了谎话。
她也许根本就未得太子宠幸,否则怎能连太子尺寸都不知?可太子却佯作厚待恩宠……
淑绢必然通过别的手段成为太子心腹。
不过阿丹同样也是太子心腹,对她却并未严防慎杜,这说明淑绢虽然别怀居心,应当还没有告密对她不利。
是的,她虽然曾经暗中加害过顾春归,但与惠妃心腹太监接头的人却是淑绢,淑绢明知太子看重顾春归,透露这一件事,她自己就会先行引火烧身。
那淑绢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向太子投诚呢?
陶芳林绞尽脑汁也解不开这谜题,不过通过阿丹的态度,让她稍觉安心的是淑绢并没有针对她背叛出卖,也是,淑绢如若真对她暗藏祸心,就不会通风报讯让她得知太子有意把她留在吴王宫了。
可淑绢毕竟瞒骗了她,陶芳林仍然认为曾经的心腹此时已经成为一大祸患。
得先下手为强。
又说春归,她和兰庭、兰心一行是陪着两位舅母一同扶柩往汾阳,虽不像太子一般疾行,途中也没有过多耽搁,而春归这回来汾阳,除了协佐舅家治丧一事,还有其余目的。
便是潘存古,曾经因为外祖父主张改革矿务,提醒外祖父提防奸小陷害,且外祖父正是因为欲来汾阳说服潘存古相告当年的“奸小”是谁,才遭遇不测之祸,潘存古一定是矿务案的关键人。
但外祖父已然遇害,为保舅母及表兄安全,春归当然不会赞成李牧一再建议由他暗中接触潘存古的计划。
兰庭也持反对意见。
就在这晚,当抵达汾阳居宅后,三人之间还发生了一场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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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拒绝吊唁
李牧自然有他坚持的道理:“祖父、父亲与叔父三位亲长遇害,元凶首恶必与矿务之案密切相干,如此血海深仇,我怎能只图自保而置之不顾?”
“表哥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怎能不替舅母及英妹妹考虑?魏国公郑秀就是那元凶首恶,这些年来他私蓄不少死士,若他察觉表哥还在暗中接触潘公,必定不会手下留情!”春归焦急不已。
兰庭悄悄伸手,握了春归的手加以安抚,也劝李牧不可轻举妄动:“外祖父与潘公为故交,当时却也并无十足把握说服潘公如实相告当年隐情,而今外祖父及舅岳已然过世,便是表哥执意去见潘公,潘公也未必会将那奸徒相告,但只要表哥有此行动,郑秀必会引以为患,这绝非明智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