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吗(59)

作者:肆十

这个吹风机可能是池故针对宠物买的,声音比普通的吹风机小很多。

大米还真一点都不怕,看它模样还挺享受。

池故从浴室里出来时大米正好自觉地翻了个面儿。他换了身干净衣服,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了。

“大米洗澡总是这样吗?”林听问。

“嗯,”池故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衣篓里,瞥一眼躺在林听怀里没骨头似的大白猫,“洗个澡要了它命一样。”

“可我感觉它挺乖的。”

“那是对你。”池故哼笑一声,“我只见过它对你这么听话。”

大米洗干净之后的毛发蓬松柔软,林听摸着,好像连自己心脏也软了。

随即她抓住他话里的意思:“还有别人来给大米洗过澡吗?”这话问出来有歧义,林听急忙加上一句解释,“我就是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

“彭寒,”池故顿了顿,说,“就是这房子的房东。”

林听脑中回忆起那个开朗好说话的房东:“你们关系很好吗?”

“同事。”

林听“哦”了声。

大米的毛基本吹干,林听关掉吹风机,问池故:“这样可以了吗?”

池故递来一把贝壳梳:“给它梳一下毛。”

林听接过:“大米平时明明很黏你的。”

“它洗澡就这样,之后会跟我发几天脾气,”池故看一眼她身上沾着的猫毛,拉开床头柜,把粘毛器拿出来,“等会儿记得处理衣服上的猫毛。”

林听往上看,目光落在摆在床头柜的两张照片上。

她上次来池故房间就看见这两张照片,它们看上去被呵护得很好,相框上一尘不染,池故应该经常清洁。

池故转身,循着她的视线落到相片上,一顿。

林听匆匆收回这一眼。

她敏锐地察觉到池故的心情没有方才那么好了,他轻抿着唇,咬肌微绷,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略微尴尬,林听舔了舔下唇,岔开话题道:“对了,明天端午……你有什么安排吗?”

林听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但想起上学时他家长会都没人来开,杜恒和纪淮梁他们平时也不提这事儿,她只好委婉地问一嘴。

“去医院。”池故说。

语气听上去,就好像端午节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大米在林听怀里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姿势又趴下了。

呼噜声就没听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打给池故听,充满某种报复性。

林听一时不知说点什么,干巴巴又问:“那你……就一个人啊?”

池故懒洋洋坐在床边,捞起手机看了眼,平静地回答她:“也不是。医院里住院的猫猫狗狗一大堆。”

“……”林听心说那不还是一个人吗。

迟疑了片刻,她又问:“别的节日你也是一个人过吗?”她停了一下,补充道,“以前呢?”

话音落下,池故许久没有回应。

就在她放下毛梳,大米快在她腿上睡成一摊饼时,她听见池故说:“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灯火佳节,万家团圆,都跟他没关系。

林听心脏猛地揪紧。

她这时才好像真正窥探到一点他的私人领域,不由自主地想了解更多,却又不知该不该继续。

人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一些东西,她以前就觉得池故身上总萦绕着一种寂寥。他确实是所有人眼中的问题学生、混子,可林听每每看着他,只觉得难过。

那种自暴自弃的颓寥,让人难过。

林听出着神,池故走过来把她腿上的大米强制抱走,大米睡得懵懵懂懂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抱它的是谁。

他把粘毛器放到她手边:“谢了。”在谢谢她帮他洗猫。

裙子单薄,当着他面儿滚身上的毛怪不好意思的,林听拿起粘毛器站起来,打算去外面清理完了再把东西还回来。

她拉开门刚走出去,池故忽然叫她:“林听。”

林听耳根一麻。

她想,她真的很喜欢听池故叫自己的名字。

无论是什么语气,从他嘴里叫出来,都变得很好听。

她转头,阿瑞斯趴在地板上旁边睡着了,大米挨着阿瑞斯蜷着,不高兴地甩尾巴。

房间灯光微微带着暖意,池故站在床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可以有别的意思。”

林听呆了一下,随即茫然地眨眼。

直到门关上,她滚着裙子上大片大片的猫毛,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他这句话在说什么——“还有别人来给大米洗过澡吗?我就是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

但是池故说,她可以有别的意思。

小姑娘站在门口,悄悄红了脸,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一点。

又扬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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