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吗(153)
一局游戏结束,江深活动一下脖子,一抬头正撞上一双毫无情绪望着这边的眸子。
男人很高,神色冷然,手里勾着车钥匙,淡声开口:“江深?”
江深在这样的注视下莫名站直了点,点点头,男人便偏头又问:“江致?”
江致也默默地收了手机,从行李箱上站起:“啊。”
男人“嗯”了声,淡淡一句:“走吧。”
转身便走。
兄弟俩对视一眼,拖过自己行李箱跟上。
手机上,两人同时互发了一条消息,难得统一到一条线上。
江深:【真的很像收保护费的。】
江致:【真的很像收保护费的。】
很像收保护费的池故打开后备箱,朝两人伸手:“行李箱给我。”
两个少年听话地把箱子推过去,池故挨个拎起放进后备箱,便听江致问:“哥,我们怎么称呼你?”
后备箱“嘭”一声合上,池故手收回来时一顿:“你姐没跟你们说?”
“没。”
池故不知自己该气还是该笑。
欺负过头了,小姑娘恼怒起来把他的名分给剥夺就算了,愣是连姓名都没给留。
“池故,”他报上名字,别的也没多说,“随你们称呼。”
“行,池故哥,”江致适应能力极强,手机调出地图递过去,“我们酒店在这儿,就麻烦你了。”
池故扫了一眼,记下酒店名称:“你们谁坐副驾。”
一般的待客之礼,都是让客人坐后座。
两个少年正奇怪,一开后座车门,里头端端正正坐着一只德国黑背,占据了一个人的座位。
德国黑背威风凛凛,面向凶狠,正望着他们。
江深:“……”
江致:“……”
这他妈更像收保护费的了。
最后是身为哥哥的江深坐副驾。
两人从见到池故就好奇他和林听的关系——他们姐姐的那个性子,居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这太不对劲儿了。
池故来机场这一趟,早就耽搁正常上班的时间,彭寒打电话过来问,他只简单回了句:“临时有事,晚点过去。”
等他挂了电话,后座的江致才大胆提问:“池故哥,方便问问你是干什么的吗?”
打听关系,先从职业入手。
“兽医。”
江致看一眼身边已经趴下睡觉的黑背,“那这狗,是你养的?”
“嗯。”
“叫什么啊?”
“阿瑞斯。”
“战神啊,这么牛逼,”少年说话有着这个年龄段的朝气,“够酷。”
江深面无表情听着,只觉得这个双胞胎弟弟是个傻的。
问话都能越问越偏。
就在他想的这段时间,江致已经凭着一己之力将话题越带越偏,他再想拉回来都难,于是直到目的地都没能问出点东西来。
江深拿行李的时候想,也不能说一点没问出来。
至少他们知道了,池故不是个收保护费的。
池故一直送他们进了酒店房间,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说:“记得跟你们姐报一声平安。”
江深总算找到机会说话:“池故哥,你不跟她说吗?”
池故看他一眼,道:“不了。”
这话听着似乎不太熟。
少年想。
谁知男人下一句便是:“她生我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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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并不知道自己小小的恶作剧被池故一句话就给瓦解了。
今天舞剧排第三幕最后一点收尾,排练量有些大,她只能抽空问问江深和江致的情况,两个少年在酒店补了一觉,中午出去吃了个饭,顺便就在外面逛开了。
容茜也知道两个儿子来宣城了,中午给林听打电话时说:“听听,不用管他们,都长这么大了,让他们自己管自己,你忙你的事就行。”
林听应声。
“对了,你知道你向礼哥哥要调去帝都的事情了吗?”容茜忽然问。
林听:“知道。”
“我本来还以为……算了,”容茜叹息一声,把撮合的话收了回去,“他明天晚上就走了,怎么说也照顾你挺久的,要是抽得出空,请他吃餐饭送送别什么的,费用妈来出。”
“不用,”林听答道,“我自己请就行。”
容茜的唠叨还是那几句,林听耐心听她念叨完,才挂了电话。
这饭林听肯定是会请的,就算盛向礼不要她还人情,她毕竟也欠了他,只要有机会还,她尽量会还。
但这餐饭肯定不能她和盛向礼单独吃。
下午,《瑶姬》第三幕也终于编排完毕。
舞剧将在九月一日登上国家大剧院首次公演,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仍然不能松懈,之后的每天都要将《瑶姬》从头至尾地完整排练几遍,纠错和巩固。空余的时间大部分人也不能闲着,要准备九月下旬的莱纳瓦舞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