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恋(75)
“这不都一样嘛。”
她叹气,“当然不一样,你要是真爱江叔,就不应该一味等他来哄你,你也该学会低头。”
“我当然爱江海了,不过我也希望他能一直哄着我嘛。”
“你是三岁小孩吗?什么都要人哄着你。”
林玲一直有一个粉色的少女恋爱梦,到现在还在做着。
盛寒回了一趟长澜街老屋。
她走得急,上楼梯时,一不小心踏空右脚狠狠歪了一下,她疼得抽气,定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来。
拖着有些拐的右脚,上了四楼。
老屋里面酒气熏天,酒瓶子扔了一地,林玲歪倒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
她拍了几下林玲的肩膀,
“妈,醒醒,到床上去睡。”
说着提起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
用左脚撑着全身的重量。
林玲却忽然醒了,抱着盛寒哭,哭声一抽一抽,像失恋了的小女生,一边说:
“怎么办啊?寒寒……”
林玲动作有些莽撞,盛寒忽然被她紧紧抱着,右脚被她的力道冲得往后退了一步。
立马是骨头被钝刀狠砍的痛意,她蹙眉,倒抽一口凉气,
“嘶——”
林玲沉溺在自己爱情的悲伤中,丝毫没有察觉。
盛寒见她醒了,也就带着她坐在地毯上,自己也席地而坐。
目光瞥过自己的右脚踝,肿的跟白面馒头似的。
她调整好坐姿,问:
“你找江叔谈过吗?”
林玲和江海之间的事,盛寒只知大概,她更多的是了解林玲的性格。
茶几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泪渍风干后,纸张带着微皱。
“他留下一份离婚协议就走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他铁了心要和我离婚。”
林玲哭花了妆,素面下,露出难以掩饰的法令纹和鱼尾纹。
盛寒翻了下桌上的离婚协议,上面拟定的条款,都是对林玲有利的,他把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都给了林玲,自己算是净身出户。
这说明到了离婚这一步,江海还是在为林玲考虑。
“妈,你有没有想过,你扔下江叔走这么久,他也会生气的。”
林玲:“他生气就非得跟我离婚?”
“他这是在气头上,江叔宠了你这么些年,你也该放下自己的性子,去哄哄他了,看在他如今还为你着想的份上。”说着翻开具体的协议条款,往前递了递。
林玲满脸狐疑,她伤心极了,看到“离婚”这两个白纸上的黑字就掉眼泪,哪里会去细看,现下接过协议书,翻看了几下,脸上神色立马由阴转晴,她抹干眼泪,激动地说:
“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我,我去找他,我回湛风去。”
说着眼睛冒着晶亮的光彩。
推开盛寒,立马就去收拾行李。
在爱情里面,她向来风风火火,说走就走的。
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拖着行李箱出门了。
盛寒站在客厅,看着大门“砰”地被关上,室内充盈着满满的沉寂,阳台落下一窗斜阳,把她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板上,显得有些孤零零。
地板很脏,铺着一层薄灰,薄灰划过两道行李箱的轮印,一直延伸到沙发旁边,沙发底下很乱,酒瓶零散歪扭躺着。
盛寒的视线从门板上落下,再慢慢收回,揽尽了一室的凌乱,最后定在自己的影子上。
她忽然觉得脚踝穿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痛的让她眼皮颤动不止。
拿出手机,像是攥紧了一点温暖,想要拨通宁焰的电话。
手机屏幕却像是感应到了她的需求,闪烁着亮起,显示宁焰的来电。
她接起,声线像染上落日的孤寂,
“我想你了。”
宁焰站在一扇落地窗前,他这里能看见晨起的薄阳,微浅的晨光照亮了城市的一个角落。
他睡得不安稳,很早便醒了。
听到那头的话,他心绪微漾,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这个?”
“我就是知道。”她稍微缓和了些。
宁焰带着磁性的低笑声传到她耳蜗里。
盛寒忽然很想见他,就和上次宁焰很想见她一样。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宁焰右手持着手机,左手食指在带着雾气的玻璃上划动,指尖从水雾里掠过,留下一道道弧线,不一会儿,上面出现了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水汽聚结成两颗水珠,从兔子的两只眼睛里往下流,留下两道痕。
他的视线凝着兔子的眼睛,以及那两道像泪痕一样的水痕。
“很快很快了,明天你就能见到我,我保证。”他清浅的嗓音忽然变得很柔。
挂断电话后,盛寒想起奶奶的话,她说是自己在照顾宁焰。
其实他们之间,更像是两个踽踽独行的人,互相温暖着,彼此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