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恋(24)
“哪里难受?”她问。
“脑袋涨。”他那处很沉静。
“和温姨说,让她给拿药给你吃。”
听爷爷说,温姨照顾了宁焰近三年,比较了解他。
“我不在潋滟浮天。”
他眼里映着门上烫金的数字,三零一。
“那你在哪里?”
“门口。”
盛寒开灯,趿着双拖鞋,拉开门,宁焰站在门口,身上干燥,没有沾染上外面的风雨。
进来后,伸手背贴在他的额头,试他的体温。
宁焰道:“没有发烧。”
“怎么会脑袋涨?”盛寒收回手,问他。
宁焰眼神闪烁,飘忽不定,
“下飞机又坐车,闷的。”
他其实头脑清醒得很,半点也不难受,只是预感到了她会挂电话,故意那么说。
盛寒信了。
“你来留镇做什么?”留镇地方小,若不是拍戏在这里取景,盛寒怎么也想不到来这里。
宁焰答的流畅,“我去市里的一家子公司视察,想起你在镇上,就过来了。”这是早就想好的回答。
盛寒又信了。
“周放没陪你来?”她问。
周放如果陪他来了,就不用麻烦自己了。
“陪了,不过酒店被你们剧组包下,他另找住处去了。”
这是实话。不过,若周放想住进来,完全可以,但他把周放打发走了。
此时的周放,正窝在留镇一间民宿。
自家老板打发他走,他只好走的远远的,好让老板以孤独飘零来博取同情心。
该配合老板演出的周放尽力在表演。
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盛寒心里无奈。
厨房的灯亮起,盛寒煮了一碗姜茶给他喝。
宁焰拧着精致的眉头,撇开头不想喝。
盛寒把白瓷碗递到他殷红的唇边,姜味浓郁,顺着热气钻进他的鼻子,他又往后躲了躲。
“喝。”盛寒坚持,“不是头涨么?”
此话一出,宁焰眼皮下遮,闪烁避开了直视的眼神。
整个人也不再抗拒,温顺地喝下,五官皱在一起,及其罕见地,脸上表情丰富至极。
洗澡时,宁焰叫她,
“盛寒,我没有衣服穿。”
是了,他两手空空,行李也未带。
“你没带行李吗?”
“落在周放车上了。”
他急于打发周放走,行李忘拿了。
“先穿酒店的浴袍。”盛寒想让他先凑合着,明天再说。
宁焰皱眉,语气抗拒,
“不想穿,脏。”
那怎么办?裸着出来吗?
总不能睡觉还穿回衬衣。
“那我打电话给周放,让他把你的衣服带过来,”盛寒靠在浴室门边,说出对策,“他应该也找到住处了,顺便把你接过去。”
“我穿。”回的很迅速。
他认命,只穿裤衩的想法是过于流氓了。
睡觉时,已是深夜一点。
盛寒看他一眼,他披着浴袍的身形越发显眼,劲瘦颀长,不知是否心理原因,总觉得他深黑发丝下的脸色略显苍白颓色,一双桃花眼也病态地耷着。
她低头咬牙,
“你睡我旁边吧。”
三零一只有一间卧室。
宁焰点头,安静地躺下。
盛寒翻来覆去仍旧睡不着,床头那盏橘黄的台灯亮着,闭上眼,满目的亮色。
在潋滟浮天,盛寒便发觉,宁焰睡觉时,总会留一盏白灯。
本想迁就他,但实在无法入睡,于是试探问:
“我把灯关了?”
“嗯。”
话音刚落,盛寒便被他抱在了怀里,左手揽腰,右手伸到她颈下。
拥得很紧,像是要被契合进他的身体里。
“关吧。”
这是,拿她当毛绒熊了?
她被宁焰抱在怀里,别扭了一会才睡着。
晨光熹微,驱散重云。
雨雪初霁,处处湿哒哒的。
盛寒梦见自己坠入了一潭温水里,四周的水流铺天漫地席卷而来,她扑腾着,仰着头,拼命从缝隙里吸气。
她是被闷醒的。
猛吸几口气,如同劫后重生。眨眼甚至感觉眼睫毛在宁焰暖和的前胸划过的触感。
她被紧扣着,仰头只能瞧见宁焰下颌角的弧度。轻拨开宁焰横亘在腰肢上的手腕,正欲往外挪。
宁焰却微睁开眼,看得出还很困,连清浅的呼吸都带着睡意。
他向来睡眠浅,又认环境。
这是第一次在酒店里一夜沉眠。
他的手重新扣在盈盈一握的细腰上,将人提溜回怀里,闻得到她发顶萦绕着的香味,
“还早,再睡一会。”
盛寒抗拒,“天亮了,你看,房间有光了。”
“嗯。”宁焰很困。
“所以,你可以不用抱着我睡了,很闷。”盛寒想起憋气的感觉,心悸得很。
宁焰微微松开她几寸,但还是不撒手。阖着眼皮,用沉默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