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孤光/烈火生莲(39)

作者:画歌

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姚氏声音颤了一下不过很快坚定下来,她相信暖玉的话,墙外有人堵着,奸-夫一定还在屋里,在赌场上以全部身家作为赌注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回头,哪怕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越走越陡峭。

元樱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她说:“我娘的遗产,哪怕是她一根簪子一缕头发。”

是全部的遗产,哪怕是一缕头发,姚氏凄凉地乍开一道笑容,她脸上的把握和势在必得令姚氏恍若身处逆境寸步难行。

这场豪赌姚氏从开局就注定只能迎战,她眼里喷薄一层雾气,并非悔恨而是只有恨,她吐字狠断道:“好。”

此话一出,那些僵在原地愣了一下的丫鬟手忙脚乱地搜了起来,她们在姚氏手下讨生活个个都不敢怠慢,搜的仔细甚至连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都要辨别是否为元樱掉落的。

一番搜查后,姚氏的目光从左到右地扫过站成一排的丫鬟,目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都一无所获地摇头。

所有的丫鬟都摇了一遍头,姚氏只感觉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卷进漩涡,她堪堪站稳,目光如刽子手喷了烈酒的快刀砍向暖玉,垂头的暖玉畏葸不前,她不敢抬头想都想得到姚氏现在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目光。

“可查清楚了,”元樱提醒她,着重地咬字道,“母亲。”

完了,这下全完了。姚氏的目光在元樱和老太太的脸上来回移动,目光里透着寒凉的毒辣和无边的失落,她由秋碧搀扶着朝门口走去。

还没跨过门槛,姚氏耳旁的声音如沸水顶盖,“毒妇姚氏恶意抹黑元府嫡女,从明日起收回掌家权,你就在溶溶院禁足一个月,好好思过。”老太太惩治起姚氏来绝不手软,没了管家权姚氏如猛虎下山栽了跟头一圈圈滚到山脚下,她不反抗地道,“儿媳知道了。”

折腾到现在,老太太身子吃不住,她由元樱和春衾搀扶着回屋,老太太难得半夜心情舒畅,她笑的脸上深深的皱纹一牵一动,“樱丫头啊,今日你总算了结了祖母的心头愿,祖母总算能看到这个家攥在自己手里。”

身边祖母的声音极是高兴,可元樱的心像晒在冷月下的石阶,她仔细扶着来太太,“祖母,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她这话引得老太太又乐呵呵地笑了出来,一路上劲谈姚氏走之前的白脸。

立在枝头的赵晢面无他色地看着青白色衣裳的元樱,她身形依旧,只是缺了点花开的朝气。

第20章 【20】姑母回府

老太太睡下后,春衾还忙着收拾南山院里姚氏的眼线,这次将她们铲除得极是干净,只是院子里可用的人少了,一时间春衾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丫鬟伺候元樱,元樱摆手让春衾回去歇息,自己这儿也没什么事。

回屋的路上,元樱抬头看着冰冷的月辉,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气,似乎这口气灌入,今晚发生的事情便是做梦,月光微冷入了喉中如灌了冷水,她清醒过来,一切都是真的。

以往随时可以叫到人的南山院一下清静空荡了许多,元樱站在红木门前的石阶上席地而坐,日光晒的人心燥肺热,月光晒的人心寒胃冷。

依旧立在枝头的赵晢看她缓缓埋下头,她双手屈着枕着头,赵晢知晓元樱身形瘦削,夹杂在月光里更显得身子单薄。

他下来时,元樱还保持着那个动作,等到人走到她跟前,她嘴唇动了动又像是没动,“坐罢。”

月光淋在人身上凉飕飕的,跟痛痛快快淋了一场雨无异,赵晢是全程目睹事态的,自然知道她心里烦什么,为何烦,他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祖母是疼爱你的,可是她不仅是你祖母还是整个元府的老夫人,是掌舵人。”

鸦羽般的眼睫毛轻轻动了动,元樱也不假装睡了,她直起身子来,门前种了三棵桃树此时是光秃秃的,她幼时在这儿长大,看着桃树几天一厘地长高,捡过桃花摘过桃果夜攀爬过桃树,痴痴看了片刻她又不禁垂下头去,伴着一声极难察觉的低笑。

赵晢是在管家以大局为重的爱里长大的,他侧头看着元樱,溶溶月色覆在他黑水晶般的眼球上,透着一阵黑魆魆的幽色,“今日,我们一举清理了南山院的眼线,姚氏也被收回了管家权,日后她要往南山院安插眼线难得多了。”

他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入了元樱耳中,元樱长长地送了一口气出来,她抬头看着飞檐翘角处的天,小声说,“我只是有一点点难过。”难过的并非祖母顾全大局的疼爱,难过的是在祖母不知情这只是一场戏之前她不信任自己,不信任她看着长大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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