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甜点香满园+番外(292)

作者:哞哞

裴勇正屋后头劈柴,李jú花特意绕到屋后让裴勇停下来:“苏先生来了,正给柱子温书呢,你赶紧停下,等苏先生上完课你再劈。”

天已经微微擦黑了,等苏先生离开,天肯定黑透了,哪里还看得清?不过柴哪天劈不得?自然是柱子学习重要,裴勇连忙见斧头靠着墙根儿放下:“苏先生已经来了?你快倒杯茶进去。”

“我省的,这就倒去,你别劈了啊,去屋子里头歇会儿。”

李jú花说着一阵风旋进了厨房,总不能就倒白开水啊,想了想,有了!打开了碗橱,拿出了平日里招待李曼的蜂蜜,这罐蜂蜜已经有些日子没拿出来了,现如今又派上了用场,想到李曼,李jú花又冷了冷脸,这档子事儿也闹得够了,且不管它,先忙自己的儿子最是要紧。

李jú花端着蜂蜜水进了屋,却一眼瞧见裴大娘正微弓着腰,侧着身子将耳朵贴在屋门上听呢,笑得一脸褶子更深了。

“娘,你做什么呢?”

“嘘,你也过来听听,咱柱子可出息了!”裴大娘对着李jú花招了招手,示意她小声点,也凑过来同她一起听。

只听得屋子里头柱子声音洪亮背着书呢。

“……白叟对huáng童。江风对海雾,牧子对渔翁。颜巷陋,阮途穷。”

婆媳俩简直比自己大夏天吃冰凉井水里湃过的大西瓜、嘴馋时候敞开大口吃肉还舒坦,可没高兴多久,柱子在里头就卡住了。

“尘虑萦心、尘虑萦心……”

柱子迟疑着想不起来下一句到底是什么了。

婆媳俩如同川剧变脸,上一秒还在眉飞色舞,下一秒就拉长了脸。

接着苏岳的声音响起:“不能死记硬背,要懂得其中的意思才能真正记得住。尘虑萦心,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柱子果然不懂。

婆媳俩在外头就差咳声叹气地跺脚了。

“尘虑萦心,尘虑,就是俗世间的纷扰,萦,围绕,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围绕在心头,所以就没有时间做什么?”

提示到这里,柱子想起来了,“没时间弹琴!”

“不错!那尘虑萦心下一句是什么?”

“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琴?”后半句,柱子越说越小声,因为他自己清楚他说的不对,因为首先字数就不对,可他真的想不起来具体是哪几个字了。

苏岳很有耐心,仍然继续提示他:“懒得抚弄什么琴?古代名琴?”

第232章 松针烤面饼

“啊!我想起来了,绿绮!”柱子眼睛一亮。“懒抚七弦绿绮!”

“不错,这次说对了。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绿绮。”

这句也难怪柱子不记得,才几岁的小孩子怎么能体会这句当中成人世界中难以道明的无奈,更不用提下一句“霜华满鬓羞看百炼青铜”,更满是心酸与英雄迟暮的悲凉。

裴大娘和李jú花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只恼柱子这才几天没上学堂就开始忘了。

“哎呦,这茶快凉了,我得赶紧端进去!”一时听得入神,李jú花手里的茶都不太冒热气了,她才想起来。

“快,别凉透了!”裴大娘催。

其实这婆媳俩在外头窸窸窣窣、嘀嘀咕咕,就隔了扇还留着条缝儿的门,苏岳怎么可能没听到?只当没听见罢了。

“苏先生,口渴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李jú花将茶盏递过去,“这里头加了许多蜂蜜,对嗓子可好!”

苏岳接过来大口喝了几口,“行了,柱子还在病中,今天也温习了快半页的内容了,就到这儿吧。”

“真是麻烦苏先生了,你看,今儿大寒就在咱们家里吃吧!虽然比不得隔壁大山他们家大鱼大肉菜色多,可也准备了jī汤!”

“不了,已经同大山说好了,今晚去他们家吃去,下次吧。”

此时杜家的厨房里,已经被杜芊芊略摊晒gān了的松针,已经与太阳经历了一次有关蒸发和烘烤的较量,少了些软绵绵的柔嫩,多了几分刺啦啦的凌厉。

烧火之前,杜芊芊将松枝尖端的松针小心地拔下来,捏成紧紧地一小髻儿,轻轻点燃,瞬间,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劈啪作响,松针髻儿冒出一圈圈白色烟雾,淡淡的清香弥漫了整个灶膛,在松针的引燃下,灶膛里的一点子星火迅速扩大成一团熊熊烈火,贪婪地舔着锅底。

整个厨房都是松针而不浓,淡而不素的香气,更别说锅子里头的烤发面饼,从面皮儿到内心都被熏裹上了松针香。

苏岳走进来的时候,正碰上面饼出锅的时候。

锅盖一揭开,山野间的清香被完全揉进了人家烟火里,倒让苏岳有些恍惚。

紧接着杜芊芊一口大锅烧着开水,另外一锅煮着羊血,羊血并不凝固,“咕嘟嘟”在热汤里冒着泡,像一锅嫩豆腐,米线放在木漏勺子里在开水锅中上下汆烫,掂量着躺熟了,一股脑儿扣到碗里,一大勺子羊血盖在米线之上,浇上芝麻酱,撒上蒜泥芫荽,花椒油“刺啦”一声淋于其上,又将苏岳飘远的思路拉回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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