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241)
即使有亲子子郁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位极人臣,一切的权势失而复得后,太后也多少有点战战兢兢,再无当年的不可一世了。
面对煌灼,就算太后一如当年的张扬狠毒,重见‘死’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在煌灼的面前,她怕是再也做不到那般的冷酷无情了。
她再是心狠手辣,也总是个母亲。二十多年的愧疚,全化为今昔对煌灼的疼惜,潮水般汹涌而来。
子郁并没有落座,淡淡的看着太后。他并没有对太后见礼。在龙御夜面前都无需君臣之礼的子郁,何况面对的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后呢。
却不是因为子郁本身的权贵,本来的,来见太后,已是子郁做出的最大让步,要他承认太后这个母亲,要他将太后以母亲之礼待之,子郁怕是万也做不到。
太后面对此情此景有些手足无措时,子郁才道:“我带无衣来看你。”
太后木然的应了声。
子郁道:“无衣,我妻子,你应该认得。”
太后这才知道看我。
不得已,我也只好迎上太后的目光。
往昔与太后见面,我们两人何时不是水火不容。今日虽然不用表现出婆媳之亲,却也不得不还算礼貌的看着她。这个场面,不得不说,有点诡异。
我想当太后与我的目光相触,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吧。
然后,子郁竟然告辞道:“那么,我们就走了。”
语毕,子郁已是握了我的手返身离开。
才一转身,太后已道:“将军……有时间多来慈宁宫坐坐。”
“我很忙。”子郁头也没回。
临到要出寝殿时,太后的声音再度传来,“朝堂比战场更险恶,将军,……请多保重。”颤音,听起来竟是别有深意。
子郁的身形只是微微一颤,已携了我出了寝殿。
慈宁宫外,子郁靠在宫墙上,沉缓的闭上了眼。
静静的看着他,在他睁眼后,我笑问道:“子郁猜猜我以前和太后作对之后,最喜欢感叹什么?”
见子郁等我说出答案,我道:“每次啊,我都很郁闷的愤愤不平,太后与左相一丘之貉,俱都飞扬跋扈,怎么就生出了龙天浚李展翼那样的人中之龙。”握住他的手,抬眼对上他的双眸,清晰的道:“我的子郁么,生于宫廷,长在宫外,才能更在他们之上。”
子郁沉静的看着我,缓缓俯身,与我唇唇相贴。许久,离开我的唇,“无衣,谢谢你。”
“子郁,才三个月,哪里能听到什么啊?”
自我们知道彼此是自己的夫、妻以来,这一个多月,子郁晚上总是不例外俯身在我的小腹上隔着丝被听听动静。每一次我无不皱眉,他却几乎上瘾。
“怎么才三个月,我都觉得好像过了三个世纪。”子郁轻叹道:“生个孩子真不容易。”
他直起身来,圈住我的腰,然后突然笑了,“好像比以前粗了些。”
三个月已经有些显了,今晚沐浴的时候我就发觉了。想想以后几月腰越来越粗就觉得头皮发毛,见他还如此高兴,心里未免不悦。
他见我如此神色,了然道:“无衣也怕自己身子笨重。”
被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羞恼不已,闷闷地道一句,“女为悦己者容,你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见我腆着肚子的样子……光想想就恐怖啊。”
子郁笑道:“可我偏偏就喜欢你那样子。”
真是不可理喻。
“每当我一想到你的腹中有我的孩子,想想再过几月,我们的孩子就出生了,再想想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取什么名字,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我就觉得心口里的幸福满的要溢出来。小孩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像,真的没见到过刚出生的孩子。”子郁转而问我,“无衣见过么?”
我道:“刚出生的婴儿长得很丑,连肌肤都是皱皱的。齐宕出生的那天,我一直守在母亲的床边等着。满心里以为倾城倾国的母亲会给我生个好看的弟弟或者妹妹,然后我第一眼看到齐宕,我就哭了。”
子郁抱紧我,“我的孩子生出来后,我不会哭的。”
很多次见子郁如此满怀期待的等待我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我都想说,孩子又不是他的,终是不忍说出此话。
而因为腹中怀着这个孩子,想将孩子的父亲忘记都不行。吩咐下去追查孩子父亲的事,却一直石沉大海,没一点头绪,心里便有些郁结。
这日照例负责侦查此事的人回我一句事情尚未有眉目,见后花园里百花争艳,我也兴意阑珊。子郁听着他们的禀报,也自看自己的书,不说什么。
而我也不好将这等事丢给子郁侦查,越加心思辗转。这时子郁翻过一页书,随意问我,“还在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