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240)
可是此刻在煌灼面前言及此,一点沉重的感觉都没有,好像是最普通不过的聊天一样,那些曾经令我痛苦过的经历,好像在一夜之间远去了。
才将那段岁月发生的事说完,对话渐稀,天已经完全亮起来。
看着子郁,始才笑问,“想好了要去见她了么?”
子郁一笑,不说什么。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将军府出,去往皇宫。
午膳是与龙御夜,表姐以及近臣们一起用的。
随后,龙御夜将一本册子递给子郁,语气不失讽刺:“闻得朕在位一年,尊了第二位太后,我们的那些兄弟们从此封地送来的贺礼。”
子郁没去接,只淡淡道一句,“交给我看做什么?”
“果然是煌灼啊,跟我一样,你的眼里也没有他们。”龙御夜微微挑眉,“龙天浚呢,你的心里当真也没有他么?”
龙御夜的话里明显带几分猜疑,我都听得出,何况子郁呢。子郁沉静的看着龙御夜,蓦地一掷酒樽,已是握了我的手扬长而去。
如此可贵的手足情深,我与子郁亲近,一向就对他们之间的情谊感同身受,因为懂得这份情谊的珍贵,更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
随着子郁离开,我下意识的回头看龙御夜,酒桌旁,龙御夜以手撑额,闭着眼,一副痛苦神色。
出了那宫殿,子郁方驻了步。伫立在宫阙的楼宇,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的天空。
有些不放心,轻声唤他,“子郁?”
他低眼看我,眸色复杂难辨。
抱住他,主动靠在他的怀里。他张臂拥住我,埋首我的发丝间,许久,才涩然道:“无衣和夜,我都不想失去。”
此时,伏在子郁的怀里,安慰道:“龙御夜只是一时糊涂,子郁与他把话摆明说,冰释前嫌便是。”
“越描越黑啊。”子郁勉强笑道:“算了,他总有想明白的时候。”
心里已然很清楚,定又是谁在龙御夜的面前进谗言了。
果然,李展翼随后到此,与我们一作揖,已道:“将军莫怪皇上,这半月来,不断有臣子在皇上面前说三道四,煽风点火。一人说不足信,所有臣子都那么说呢。三人为虎,也难为皇上不郁结乱了方寸了。”
子郁莫名轻叹道:“倒是我的不是了,多年来,大半时日都出征在外。回京的时间本就短暂,还不去结党营私,勾结臣子了。”
这时表姐款款而来,与子郁一颔首,已欢喜的过来握了我的手,“表妹,多日不曾进宫,敢情和驸马只顾着两人过日子,可叫表姐惦念了。”
我亦是笑道:“这不到宫里来了么?”
表姐看了看我的腹部,“今天刚满三个月,怎么还看不出是个有身子的人?”
诧异的看着表姐,“今天刚满三个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表姐似别有深意的看了子郁一眼,随即莞尔笑了,讳莫如深的道:“这个么,驸马最清楚了。”
子郁看着表姐的眸子像灌了铅水一样阴沉的隐隐有骇人的寒光逸出,我再仔细看时,子郁已是抿唇淡笑,看着表姐,温和唏嘘:“到难为皇后记得这么清楚,果然姐妹情深呐。”
“那是……自然的。”表姐得体的应对了子郁,转而笑看着我,“知道你不吃甜的,我亲自煮了酸梅汤,我们表姐妹好久没见了,今天可要好好聚聚。”
我正要应承,子郁已道:“我们么,正要去慈宁宫见太后,皇后的汤膳,改日再尝了。”
表姐也不介意,笑道:“驸马要带表妹去见太后,本宫便也不强留了。”
直觉子郁对表姐不善,我还想因子郁的态度对表姐致歉时,子郁已握了我的手离开了表姐。走离几步,表姐的笑语盈盈传入耳中,“将军,落霞殿那晚的事,本宫会为将军守口如瓶的。”
表姐不提落霞殿还好,一提那三字,子郁的眸色似乎更冷然深沉。
我也不敢问子郁什么,直到走到了慈宁宫外,子郁的神色才算完全缓过来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我先开口缓和气氛,闭口不提有关表姐的话,只道:“马上要见你母亲了,是不是有点紧张?”
子郁果然笑道:“有什么紧张的。”随后,已握了我的手入了慈宁宫。
贵妃,不,李太妃,不,该是太后了。太后应该早知我们要来,宫人早候在宫门口翘首以待。
入了慈宁宫,子郁和我的面容上都没什么笑容。见太后,也不过是形式主义。正如太后诚惶诚恐的见到子郁,忙道:“煌灼……”可能减子郁脸色不太好吧,太后又改口道:“将军请坐。”
龙天浚的失势,早消磨了太后的跋扈锐气,此时虽贵为太后,也不过是龙御夜的傀儡。有名无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