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流年(一爱倾城系列)(110)
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可是她不敢说。她只是一次次地在暗夜里告诫自己要乖,要克制,不要影响他的工作,不要影响他的心情,不要影响他来之不易的小小成功。
病到第二个星期,雪容有点撑不下去了。
那个星期五是她的生日。零点刚过,陈洛钧就发了一条“生日快乐”的消息给她。她被短信铃声从睡梦中吵醒,迷糊了片刻才意识到已经到自己的生日了。
“谢谢阿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回给他。
“今天打算怎么庆祝?”他问。
她其实什么计划也没有,只打算下了班就回家早早上床,却对他胡乱扯道:“下班会跟同事们去吃火锅。嘿嘿。”
“那玩得开心点。”
“当然啦。你好好加油哦,回来以后可要好好补我一顿大餐哦。”
她一边假装开心,一边无可救药地发觉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第二天她请了病假,在床上赖了一整天,让鼻涕和纸巾陪她过了生日。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冬天的星期五而已。她看着透过窗帘缝泻进来的灿烂阳光,裹着被子自我安慰。
而对于千里之外的陈洛钧来说,这个普通的星期五也格外漫长。
他已经连续在与世隔绝的山林里待了近三个月了,除了前段时间回去休息了两天以外,每天都跟着一个隐居的武术名家学艺,从早晨日出开始就几乎没有停歇,一直要坚持到将近半夜。跟他一个剧组有打戏的另外几个演员也是一样,只是别人的戏份没他重,自然训练的强度也没有他大。
这天山里下起了雪,汗水夹着雪水,把他的衣服浸湿了无数遍,晚上回到住地,他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了,和衣倒在了床上,全身没有一处不冷,不痛。
已经早就过了平时雪容跟他说晚安的时间,手机上却没有未读的消息,他有点不放心,想了想,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过了很久才接,语调轻快,声音却有些奇怪:“喂?”
“你感冒了?”他立刻问。
雪容支吾了一下,吸吸鼻子说:“没有啦,刚才回来路上吹了点风,有点鼻子不通,睡一觉就好了。”
“那赶紧上床,餐桌旁边的柜子里有板蓝根,先喝两包。”
“嗯,知道了。”她笑笑。
他握着手机,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其实他想说的很多,比如“我很想你”,比如“抱歉不能陪你过生日”,比如“要是你在就好了”。可是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阿洛。”她叫了一声。
“嗯?”
“我……”她没有说下去,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和轻微的喘息声。
“怎么了?”他轻声问。
“没事。”她笑着说,“有点累了。”
“那……你早点睡吧。”他有点不情愿地说,心里暗暗希望她说“才不要,我要跟你聊天”。
“嗯。好。”她答应了,“你也早点睡哦。”
“知道了。晚安。”他只好说。
雪容道了晚安挂了电话的那一刹那,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到耳边,没入了枕头里,飞快地洇湿了一大片。如果这时候跟他说,她其实无比想念当年他每天给她做保姆,烧好饭等她回来的日子,会不会太不合时宜?如果她想跟老天把他要回来,放在身边偷偷藏好,会不会太过自私?
她清楚地知道,她应该不会再有把他藏在自己厨房里的机会了。
不管是他的忙碌程度,还是他的名字在媒体里出现得越来越多的事实,都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一个事实:她的阿洛像一把尘封的宝剑,现在一旦出鞘,就锋芒毕露,光彩四射。
连她的同事都在某天吃午饭的时候忽然提到了陈洛钧的名字。
“我知道他啊。”雪容的领导Maggie说,“我记得好几年前他演过一部舞剧,红得不行,我还是买了黄牛票才看到呢。你们这些小朋友估计都不知道吧。”
“谁说我不知道。”实习生抗议道,“只是没看过而已。但是他上一部电影我看了啊,就是他演一个神经病作家的那部,演技好好啊,就是扮相太吓人,搞得我回家半夜都做噩梦。不过这次的《逐鹿》可不一样了,原来他穿古装帅呆了。这部戏是不是就是那年传说中剧组翻车死了好几个人的那部啊?”
雪容埋头努力吃菜。
“是啊。本来陈洛钧是男二号,不过这次重拍改成他是男主角了。”Maggie说,“本来我对这种国产大片一点信心都没有,不过看了这次的定妆照还真的蛮期待的。又能看到陈洛钧穿盔甲了哎。听说他们整个剧组已经在深山里训练了三个月了,也不知道他真的拍起打戏来时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