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流年(一爱倾城系列)(109)
“没找你要吗?那女孩是不是盲人来的?”雪容笑起来,“闹了半天原来你吃醋了啊。”
“胡说什么。”他瞥了她一眼。
雪容吐吐舌头,埋头吃她的海鲜面去了。
他则放下筷子,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专心地看着她吃。
吃到一半,有人敲雪容房间的门。
她先是抬头惊恐地看了陈洛钧一眼,接着赶紧挥手示意他躲厕所里,然后慌慌张张地把书桌上的晚饭收进角落里,才去开门。
泰国同学站在门口,递给她一个便当盒说:“我们去吃了中餐,就给你打包了一点带回来。”
雪容只把门开了一半,拿身子掩住门缝接过她手里的晚饭:“谢谢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猥琐,泰国姑娘忽然笑笑问:“是不是男朋友来了啊?”
“没有没有。”雪容赶快推脱,“他又不在香港。”
“真的吗?上次我还在楼下看到他哦,就我们去澳门,你没去那天啊。长得很帅啊,头发颜色好金好漂亮。”
雪容一头汗:“那个不是啦。”
泰国姑娘没有纠缠,只是关心了她两句就走了。
雪容抹抹汗关上门,有点心虚地拉开洗手间的移门。陈洛钧若无其事地正靠在水斗边,抬头不知看着什么。
雪容顺着他的眼光看了一眼,发现他看的是自己晾在浴帘杆上的内衣。
其实他原本每天来给她做饭的时候,应该无数次地在她家看到过这些东西了吧,可是她还是一下就脸红了。
她把他从洗手间拽出来,讪讪地说:“是我同学。来给我送晚饭的。”
他点点头,走回房间里,却没有坐下。
“我得走了。”他说。
“这么快?”雪容惊讶道。
“只是抽空来看你一眼,晚上还约了人,已经晚了。”
她不好意思纠缠,只是难掩失落地“哦”了一声。
“好吧。反正我很快就回去了。”她强颜欢笑地说。
“乖。”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指,他轻轻地连抽了两次,都没有抽出手来,反而被她握得更紧。
他嘴唇动了动,微叹一声,用另一只手抱住了她。
他抱得那么紧,紧得整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像是要把说不出来的话,都溶在这个拥抱里。
她抬起头来,眼睛红红地看着他:“阿洛。我怕。”
他有些不解地皱皱眉。
“怕你忽然有一天就不是我的阿洛了。”她微微一笑说,那笑容里带着胆怯,却又带着不顾一切的小小的英勇。
雪容离开A城时正是熏风微雨的初夏,而回去时,则已经下过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她这回没让江海潮来接,陈洛钧也刚好赶在她到的前一天出门了,她便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一路上都在盘算先打扫哪里,再收拾哪里。
可是家里干净整洁得出乎她的想象。她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意识到陈洛钧已经在她回来之前帮她打扫好了,不由得笑起来。
她放下行李,想看看半年没用的冰箱情况如何,一拉开门,眼睛就红了。
冷冻室里有各种冰冻的虾仁干贝,还有几盒高汤,冷藏室则堆了很多个保鲜盒,里面装满了她爱吃的菜。糖醋排骨、板栗烧鸡、酱鸭腿……
还有一张字条:
容容,蔬菜都在保鲜层里,你吃的时候自己洗一洗炒一下。先吃绿叶菜。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她把这张字条小心地夹在一本字典里,放在书架上收好。
在她心里,再美的情话也比不上这张湿答答的小字条。
她知道,哪怕她说一千次“我想死你了”也换不回他一句“我也想你”,而就算她热情似火地说“我爱你”,他估计也只会说“嗯,我知道了”。还好,这微不足道的一茶一饭,都替他说了。
不知道是在温暖的南方待了太久,还是这个冬天的寒潮来势太过凶猛,雪容回来没几天就病倒了,感冒流鼻涕流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又不想一回来就请病假,只好每天硬撑着上班,一到下午就头痛欲裂,撑到回家几乎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躺在床上东倒西歪的时候,她唯一庆幸地就是陈洛钧这几天不在。不然被他知道了,又要念叨死她。又还好他们平时都是短信联系比较多,很少打电话,她才能没有让他听见她塞得不行的鼻音。
因为每天在家的时间几乎都在睡觉,她经常半夜醒过来,朦朦胧胧间总有点疑惑,不知道自己身在哪个时间和空间的交汇点上,有时觉得自己还在大学的寝室里,而陈洛钧在巡演,有时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人在C城工作,而陈洛钧根本不在她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