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的血咒(100)
8
方雨陪了崔浩一起厚葬了红果妈妈,拿了一些红果生前的照片和遗物离开。
飞机上,方雨的脸一直很红,好像要说什么却不好意思一般,终于,她鼓起了勇气在崔浩的耳边说,我还是处女。
崔浩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看见方雨的身边,左边坐着陈菲,右边坐着艾柯,她们的眼睛空了,没了眼珠,却同时在笑,冰冷如刀。
这是他永世的劫。
☆、木南蛊
有时,爱情就像一场蛊,迷住你的,除了爱着的这个人,还有奇妙不可言说的爱情。
木南蛊
何竞
苍白的孕妇
素素站在窗边,洁白的睡衣,白色拖鞋,苍白的一张脸。手指在玻璃的白霜上划来划去,她说,天冷了,江南怎么还不来呢?他不是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香辣狗肉吗?说是够燥,够热,吃下去,一个冬天身子都是暖暖的。木南斜倚在门框,面无表情的哼出一声,素素,就算他来,你也不能陪他吃半口狗肉。记住你是孕妇,记住是你自己想要这个孩子的!
木南换鞋下楼去买菜,走到门口,又返过来爱怜的拍拍素素肩,“晚上我给你做枸杞鸡汤吧,别哭了,躺一会好么?”素素听话的去床上躺好,她握住木南手说,木南,还好有你这个姐妹对我最好。
木南笑笑。黝黑的皮肤也难掩五官的清秀。如果,她不是坚持一年四季穿着宽袖长袍,肥脚大裤,把阔别数年的民族特色还执拗的带在身上,并且对男人不假以颜色,相信她也会和素素一样,拥有众多追求者的。几年前,楚江南追素素追得最厉害时,他就走过群众路线,大力夸奖木南:你和素素,是两朵双生花啊!
木南抱以冷笑。因为她们丁点都不像。素素纤柔苍白,而木南象云南老家山寨中恣意盛开的一朵野杜鹃,旁若无人的兀自妖娆,不喜欢男人的接近。对于楚江南的谄媚,木南唇边随即浮出一朵恶作剧般的微笑,她说,谢谢你夸我,素素和你说过吧,我算命很准,就让我投桃报李帮你算上一程好了。
木南细细的看江南掌纹,她的声音沙哑:楚江南,你今年会结婚,且官运亨通。
彼时,江南还只是政府部门一个小小公务员,他最爱听到仕途大利的话,登时兴奋得鼻尖都通红了。素素也开心急切的问:那后来呢?
木南象个通灵的巫婆,慢慢调视线看好友素素,你着什么急素素?他的新娘又不是你。
素素脸色瞬间惨白。江南亦神色尴尬。他爱素素,疯狂的追他,他知道这是一生仅能遇见一次的爱情。但,他同时也在和厅长的女儿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那是他向上攀升的绳索,傻瓜才会骄傲的轻言放弃。只是,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的,却会被木南一语中的。
这让楚江南不恨木南都难。
素素的小屋
大学毕业后,素素和木南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屋,就算木南的巫语曾让她面色苍白,多日来寝食难安,但当楚江南真的背叛她,将戒指套在另一个女人无名指时,她却抱着木南痛哭,软弱得象一个孤儿。木南轻轻拍她后背,安慰她,你已经爱过了,就够了,素素,这都是命,你逃不开,楚江南也逃不开。
素素从木南怀中抬起泪脸,几分孩子气的负气道:不够!这怎么够!
木南叹口气,她早晓得素素不是洒脱女子。也就故意激她,现在去礼堂还来得及,我这里有锋利刀刃,你杀他,不过几秒,这该解心头之恨了吧?
素素身体簌簌颤抖,面色愈加苍白。好半天,她才软弱的开口,木南,我还爱他。
素素在小屋泪流满面时,木南总算找到一份工作。她在网上替人算命,偶尔也应顾客邀约出去,依然穿着盘襟大扣,袖子镶了蓝边的大袍,有时会把齐腰的黑发盘起来,扎一块花布头巾,象云南山寨许多女人的打扮。她人已经留在这个城市了,五年来与老家也断了音讯联系,却仍然不肯彻底妥协。木南的生意,居然很好,她养着素素,给她买江南曾送过的迪奥香水,让她可以任性的把自己关在小屋,在浓烈气味中重复回忆,且一关就是半年。
素素走进小屋与素素走出来,都只为了一个男人。
半年后,升官的江南喜气洋洋跑来找她,好像自己从不曾结婚,好像半年时间他是出了一趟远差。江南抱住素素,就在屋中央旋转起来,记忆重新回来,素素惊喜得尖叫连连。江南还偏不肯关门,他也许故意要让木南看到,听到,要木南知道他楚江南才是对素素最重要的人,可以辜负,更可以回到原路来找寻,而她必定在原点卑微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