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呸(47)
我掐了掐自己,将他反压在了身下。
说到男女之事的启蒙,还得归功于国子监暗地里流传的那些抄本。桥段人物虽各不相同,最后却总是一样,情到深处,一切水到渠成。可我同赵偱并未到此境地,彼此的心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却因为这一纸婚约可以理所应当地交付。从我嫁进赵府那一刻起,就再没有可能全身而退。
手心被掐得生疼,我稍许清醒了些,听得赵偱在我耳畔低声道:“你想好了吗?”
我看了看他被我剥得差不多的中衣,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便不知轻重地吻了下去。仅存的意识里我还惦记着他肋下的伤没有痊愈,便低声嘀咕了一句。陌生的燥热和酥麻感觉让人觉得自己快要被逼到尽头,这大概就是咎由自取的一种。
书生和将军的故事里,最后基本以书生被压倒收场。赵偱贴着我的耳朵同我道:“若是疼,掐我便是。”
我隐约察觉到在这个夜晚里,他意识无比清明,而我却迷迷糊糊什么都不记得。我低下头,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在他肩上留下一排带血的齿印。
屋外的寒风呼啸声渐渐清晰起来。意识一点点苏醒,钝笨的痛感也逐渐恢复,我记得特别热的这个冬夜,赵偱紧紧拥着我,替我擦干了眼泪。
这一局对峙,我们谁都没有赢。
后半夜特别漫长,周身是醉酒与纵情之后的疲惫和空虚冷意,我心里难过极了。我的头发早就散了,同赵偱的发丝缠在一起,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四更的更鼓声已过,一声声像是敲在心上,我抬头见赵偱仍旧没有睡,便伸手去覆他的眼睛。
“你的伤……没事么?”
他侧过身,将我彻彻底底拥进怀中,声音像是呓语:“连永,你是醒着的。”
“我太累了,反而睡不着。”我隐隐约约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却又觉得好笑。难不成是说我是假装喝醉酒耍流氓,得对你负责?我浅笑笑,又探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叹息道,“你这样子特别像一个人。”
他沉默。
我浅笑出声:“很像以前的我。”我隐约从赵偱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尽管不知道他到底怕什么,但他骨子透出来的恐惧,仍是让人觉得熟悉。我深吸一口气,碰了碰他肩上的那排血牙印:“要帮你上药吗?我记得抽屉里有药。”
“不碍事。”
“留疤多丑啊。”我揪过里侧的衣服打算起身,他却按下我的手,对我道:“就让它留着罢。”
我重新躺回去,捉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银戒指拿在手里慢慢摩挲。这枚细细的戒指因带上了体温而更加温润,是那样恰到好处。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戴上它好不好?”
我想了会儿,摇了摇头:“不可以,这戒指太文气了,你是将军。”
他拨了拨我额前的散发,看了我一会儿,轻声道:“只剩一个时辰了。睡罢。”
我将里侧捞过来的衣服穿上,重新钻回被窝,赵偱已经闭目睡了。烛火终于燃尽,外面夜色已快要走到头。赵偱贴着我的额头,呼吸平缓。我闭上眼打算好好睡一觉,却在迷迷糊糊中听得他梦呓般低喃了一句:“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我无奈笑了笑,原来武将也念书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疼。
请你一定,一定要活得……比我久。
【二五】门帘外 ...
一个时辰过去,外面仍旧是黑的。我醒来时赵偱已经整理妥当站在床前了。
我懒散地卷着被子坐起来,嘀咕道:“唔,你要走了,我就不起来送你了,出门当心些,别又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回来。”我说罢便要倒下睡觉,却被他给扶住了。
“起来穿衣服。”
我眯了眯眼,瞥见他手里拿着的衣服,反应了一会儿,指着那衣服道:“这个……”我挠挠乱糟糟的头发:“眼熟来着。”
“新官服。”他俭省说完便将我拉起来,拿过衣服往我身上套,“左手给我。”
我将左手伸过去,明显还没从宿醉的迷糊阵中醒过来。他又捉了我的右胳膊,替我穿好官服之后,探身去拿腰带。
我闭眼靠在他身上,依旧睡意朦胧道:“我真的很想再睡一会儿不行么……我又没什么事做。”
他忽然拿了一卷文书给我:“今日要去集贤书院报到。”
我掐了自己一把,拿过吏部的文书,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惊讶道:“你你你……竟然扣我文书……太歹毒了你。”
“昨天下午到的,你不在府里。”
我无比颓丧地在梳妆台面前坐下来,脑袋立刻又耷拉下去了。哪天来不好,非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