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89)

作者:林笛儿

詹安妮请的吴律师可是法律界的老手了,他属于竞技型,越是怪异的案子,越是有挑战性的案子,他越兴奋。詹安妮也就是冲着这点,把他聘为SAN的法律顾问。

他果真没有让詹安妮失望。对方律师拿出一大叠数据,诉说PPQ头多大的危害性,他笑吟吟的听完,一点都不反驳。对方律师又提出一个天文数字般的理赔款项,他也点头。对方律师是说的口沫横飞,就象个人秀似的,他很捧场的在一边做配角。医院的医生和药房的护士都出了庭,孩子的父亲是痛哭流涕地把孩子的近况说了一遍,法庭上市一片唏嘘的同情之声,不用说,正义的旗子完全倒向了对方。

吴律师不慌不忙,临到他陈述时,他只提出一点,证据不足,SAN难以接受对方的要求。按照医生的处方,药房护士的说法,一盒感冒药应有二十四颗,接照常规,孩子在昏迷时,才服用了六颗,那余下的十八颗药呢?就算丢失了,无从找寻,算合常理吧!行,那还得找出有力的证据,说小孩是服用了感冒药引起的昏迷,那开腹取出胃中的残液,看是否有PPA成份?如果有,SAN承担一切后果。

其实,这案子虽然炒的很火热朝天似的,细细地分析,漏洞很多,医生开处方算正常,为什么药房最后一包感冒陈药偏偏发给了那孩子呢?

吴律师慢悠悠地又提出一个问题,如果感冒药过了期,或因为某个原因,沾了水,碰了什么,药失效,药的分子会不会发生变异,如被病人误食,病人中毒,那这个后果应该追究谁?

法庭上一片哗然,法官拍了好几次桌子,才让现场安静下来。

对方律师是目瞪口呆,斥责吴律师是否还有人伦?孩子如果开腹取残液,还能活吗?

孩子的父亲是泼口大骂,说SAN毫无人性,畜生都不如。

作证的医生和护士脸涨得通红,忙不失地反驳。

吴律师耸耸肩,说法庭上只讲证据,不讲人伦、人性。他的话说完了,好整以暇地坐下来,喝口水,纷乱的局面交给法官对付去了。

正义某个时候在法律面前也得举手投降,昏迷的孩子虽赚取了一大票同情,但法官说因证据不足,待法庭再作深入调查后,延期再审。

舒樱一直坐在静观事态的詹安妮身边,哪怕是别人的一小声议论,她都细细的翻译给他。

詹安妮优雅地坐着,俊容上一片空白,媒体的镜头根本捕捉不到他的一丝变化。

法官宣布休庭。

这件药品中毒案,到了现在,开始出现一些转机。

詹安妮握住吴律师的手,在无数道怨恨的目光下,他拧了多日的眉睫,微微舒展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微笑。

吴律师是个大忙人,事务所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他要赶着回去。走之前,他俯在詹安妮的耳边轻声说,以他多年与恶魔打交道的敏锐直觉,这案子与医院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是医院在推卸责任,嫁祸SAN。

詹安妮点点头。

案子虽没有什么结果,D市爆炸事情也没全部解决,詹安妮还是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他累了太久,为了舒樱今天的体贴,为了案子的一线转机,他都不能亏待自己。

现在才是正午时分,离晚餐还有一大把时间。詹安妮打发后勤部长回公司,自己牵着舒樱的手走上街头。

舒樱的手腕微微抖动,两潭婉如静水的双眸在镜片后微微荡着轻波。

两个人打了车来到东沙看长江。

寒冬时节,在江边上散步,算是一种比较特别的浪漫。

江边的风很大,长江的水有点苍灰,在远处和灰蒙蒙的天空练成了一休,几条远洋轮船静静泊在水中,浪花翻滚汹涌,撞击着岸堤,发出巨大的回响。

这种季节,有人很少,长长的岸堤,前前后后看看,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擦肩而过的冷风,舒樱不由打了个寒战,詹安妮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头。

“来上海几年了,我第一次来东沙看江。听说这里不久就要建东方迪斯尼,到时候人流如潮,就看不到这份美景了。”詹安妮说。

“安妮,这些天,很辛苦吧!”舒樱问道。

詹安妮板过舒樱的身子,挡在她的面前,风把他的头发和衣衫都吹得呼呼作响。“鲍西娅,在你面前,不想逞强。这一阵子,是我出世以来,前所未见的累和无力,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我有时候都怕自己撑不下去,不敢闭眼,生怕打个盹,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那时特别想有个人依靠一下,不由自主地,总是想到你。想靠着你的肩头,小睡一下,想把头埋在你的怀中,让你抱着,听你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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