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74)
戚梧桐早就听闻这醉梦山庄出入不乏显贵,不成想就连皇亲国戚也囊括其中,她不经佩服起这江晚晴,年纪轻轻,本事却是高明的很,只怕论手腕智谋,与她五叔,风天啸,确有一搏。
风千帆扶着栏杆,一脸倦意,一品红可是个见缝扎针的能手,上前扶住他,同两个姑娘道,“瞧我千帆仍在醉着,我先扶他进屋歇息。”
戚梧桐余光看向屋内那一地杂乱无章的酒坛酒壶,再想方才风公子悄若无声的从房中出来,脸上笑意更深,对着风千帆竖起拇指夸他真是醉的好生厉害,厉害。
说着先人一步入内,学着风千帆迈着醉步,却连一个酒坛也未踢到便到了桌边,开了一坛酒,闻闻酒香,尝了尝,频频点头称好,更是解下腰间的水囊装了一些道,“这酒我带些给九…九哥。”
戚梧桐收好水囊又走出千帆的屋子,风千帆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围着他的三人之中,有两人登时一怔,换着’千帆’,’风哥哥’,只有那女子未做声。
风千帆问戚梧桐来作甚?
戚梧桐瞧了眼他身旁的一品红道,“他没同你提起。”
一品红顿时双眼瞪得像两颗铃铛,眨了眨,一脸可怜相说到,“本是要说的,可是,可是…”他一顿足,指向那女子,朝千帆怨道,“可是见你失身给这骚狐狸,人家一急,给忘了。”
一旁的郡主也帮腔道,“她就是个坏女人,玉姐姐才走没几时,她就迫不及待的爬上我风哥哥的chuáng。”
风千帆和戚梧桐都未理会他二人争风吃醋,指向一品红,同风千帆淡淡问了句,他给你的□□,你可曾给过旁人?她见风千帆满目惊诧,猜他不知此事,便道,“若是什么也不知,便不必再谈了。”戚梧桐顿声,道,“我会在城中客栈住几日,你若是记起了什么,哪怕是粉末枝节,也不妨说来听听。”
风千帆邪魅一笑,道,“听起来像是你在求我,为何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戚梧桐回一记笑,道,“你大可不说,同样,我知道得,也不会同你说。”
“你!”见风千帆生了怒意,一品红急忙上前,“莫急莫急,十四爷不告诉,我告诉你,我也知道。”
风千帆盯着戚梧桐,“十四爷?”
戚梧桐称是,正是独孤十四,想来风大公子是当真醉了,将我同哪个记差了,可千万别又是位姑娘。
此话一出,不单一品红和俏郡主,就连一直镇定自若的那位女子亦是一动,但看着风千帆眼色,谁也没敢开口。而是风千帆开口道,“她知道得,你却不可能知道。”说着甩开戚梧桐,砰一声摔上房门,门前四人,除了戚梧桐谁也笑不出,她跳下小楼,风一般的离开了醉梦山庄。
门外三更已过,戚梧桐腹痛一夜,约莫是天黑不久,她掌心便透出一黑点,丹田之处真气难以汇入,种种皆是中毒之迹象,戚梧桐试以内力bī毒,却反将这毒引致体内,苦痛难忍。
自己究竟是几时中了毒?
“你不该进那屋子。”
风千帆在窗边已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但他偏偏不做声,见戚梧桐那般痛苦模样,他心中确有几分快意,但这快意却去得极快。戚梧桐问他自己可是中了蛇毒。
风千帆低语道,“最难解之毒,往往非一味,就如鹤顶红远不如七色虹,那以七色不同毒花炼制的□□来得难解。”说罢将一粒药丸丢到戚梧桐身旁,说这药可能比她体内的毒叫她更加痛苦,问她敢是不敢服。
戚梧桐将药丸放入口中,调息半晌,喉头一甜,将毒血吐出,猩红血色里杂绿,戚梧桐问自己中的到底是何种毒?风千帆却闭口不谈。
这二人平日里皆不是善言之人,如此死寂般的情形,对他二人反倒不怪,风千帆这一坐便是到了五更天,他临走前将对街的窗子给推了开,戚梧桐顺势一瞧,冷不防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服侍风千帆的那个女子就站在街角,莫不是跟踪她至此,又或是只是跟踪风千帆至此。
戚梧桐在桌上瞧见一张huáng符纸,就是道士常常拿在手里,喊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使得那种,huáng符纸?老君庙?戚梧桐叫来伙计打听这老君庙的所在。
伙计睡眼惺忪,连打三个打哈欠同戚梧桐说到这城里莫说是老君庙,连个道观也没有,更是笑说,此城中最好是寻欢作乐,哪是能让人清修之地,就算早先有,这会也该还俗了。
戚梧桐觉这伙计说的在理,从前的司马家也是风雅大家,而今易主为风月大家,这城中人的日子倒也没怎么变化,但风千帆特意留下一道huáng符,却也总不会是为了消遣自己,这道huáng符究竟是个什么用处?伤脑筋。戚梧桐在城中逗留数日,醉梦山庄一gān人倒也没来打搅,一品红找来过一回,好在只是来找她说闲话,见她爱答不理,抱怨了一阵也就走了,那郡主她也曾在街上撞上一回,像是在躲什么人,藏在人家摊子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