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没有休息日(37)
huáng曼迅速扒完剩余的饺子,接着讲道:“我和后妈关系不太好,我们既是两代人,又是一代人,怎么说呢?她在做我姐姐的年龄做了我妈,我在做她妹妹的年龄做了她女儿,反正很狗血啦。我很少回家,因为我跟她话不投机。上学的时候,学校离家很近,我实在找不出住校的理由,只好每天回家,尽量不和那女人打照面。后来工作了,我搬到了单位宿舍,一月回家一次,回家也是为了看我爸。我爸有风湿病,药没少吃,总是不见好。我觉得问题就出在她身上,她对我爸的关心和照顾不够,远远不够。我来古楼之前,还和她大吵了一架,结果我没什么,她也没什么,把我爸气得够呛!”
“这又是何必呢!”余梁不理解,“大家各让一步,岂不皆大欢喜?”
“我对她是一让再让,她可从来没让过我!”
huáng曼气不打一处来:“前段时间,我爸打电话给我,说那女人每天晚上都和男人煲电话粥,聊起来没完没了,可能有了外遇。哇呀呀,可把我气坏了!”
“看来你和你妈是势不两立、势同水火了。”
“她也不配做我妈!”huáng曼气鼓鼓地说,“以前我不懂事,出于礼貌喊她一声妈,现在让我再叫她妈,比吞了一只苍蝇还恶心!”
“行啦!”余梁劝道,“年轻轻的,哪来那么大火气,跟她结下了血海深仇似的!况且,她和你爸不是还没离婚嘛!再说了,也许她只是和朋友聊天,是你爸多虑了呢!”
“我爸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人!”huáng曼站起来就走,头也不回,似乎真的生气了。
余梁付了钱,快步跟上,哪壶不开提哪壶:“大huáng,你的亲妈呢?”
huáng曼突然一怔,停下脚步,靠在余梁身上,脑袋埋在他宽大结实的臂膀里,肩胛抽动,呜呜地哭。
余梁抱紧了她,轻声问道:“想妈妈了吧?”
“嗯。”huáng曼抬起头,从眼角溢出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脖颈,“十五年前,我妈打着出国考察的幌子,携带巨款,出逃澳大利亚,一去不回,音讯全无。”
“啊!”余梁惊讶道,“你妈是做什么的?”
“市长。”
“啊——”
余梁更为惊讶。原来坊间的传闻并非空xué来风,只是张冠李戴了,把“女市长”这顶帽子安在了她后妈头上。
“你妈潜逃之前,为啥没把你和你爸带走?”
“这正是我心痛之处。”huáng曼幽幽地说,“我看过不少关于妈妈的报道,报纸上说,纪委接到举报准备调查她的时候,走漏了风声,然后她就匆忙逃走了,走得很急,根本没时间安排家小。”
“十五年来,再没联系过你们?”
“一次都没有!听说她在国外重组了家庭,生活富足,特别幸福。”
“你妈真够狠心的啊!”余梁忍不住感叹。
“是呀,她……”huáng曼不住抽泣,伤心往事一幕幕,眼泪流gān也无助。
“听话,别想那么多了!”余梁紧握住她的手,“说点开心的事儿。我想等案子侦破之后,带你去海南度假,好好玩一玩!”
“真的假的?”huáng曼破涕为笑,兴奋得跳了起来。
***
8月20日。刑侦支队办公大厅。
“好家伙,这么隆重啊!”huáng曼拍了一下闷头写工作总结的余梁,撇着嘴说,“看到了吗,整治许跃的人来了!”
“有吗?”
余梁扭头看去,方队陪着几位医学专家,正迈着奔赴战场的步伐走过来。专家们人手一只鼓囊囊的黑色大提箱,从他们拎箱的手背上凸出的青筋来推测,提箱的分量很重,但是里头装着什么高科技的器械,余梁不得而知。
huáng曼也对如何鉴定许跃的jīng神问题产生了浓厚兴趣,乜斜了一眼余大帅哥,发现他正把脖子扭成45度望着方队和专家们消失的方向,深情目送。于是丢了个眼神给余梁,余梁会意,然后二人悄无声息追过去,来到专家对许跃进行jīng神鉴定的房间。
房门紧闭,禁止一切gān扰。
他们像小白兔一样把耳朵竖起来,然后像年画一样贴在门板上,以为能够偷听到些什么。悲哀的是,“吱”的一声,门被拉开,探出一张严肃的脸。
“喂,你们gān嘛?!”
面对不怒自威的方队的诘问,他们所采取的应对方案均告以失败。
“啊,我内急,去洗手间,走错门了……”
“啊,我也内急,去资料室……”
被无情地遣回岗位之后,余梁想起了一件事,他在纠结是打电话把这事处理了还是亲自跑过去把这事处理了。看了看一旁百无聊赖的huáng大美女,他终于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