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怪力乱神。”余梁坚定地说，“世上本不存在鬼魅，所以您无须多虑。再者说了，鬼是没有影子的，所谓的黑影，十有八九是人了。”

“如果有人故意纵火，那人肯定是许老板的大仇家。”

“有道理。不过，究竟是谁呢……”

余梁眯缝着眼睛，向船家道声多有叨扰，然后拍拍屁股走开了。

☆、好哇好哇

晚上九点，李乔把车开进了警局。

队长老方一直在楼下等候，从脚下堆积的烟头推测，他等了很久很久。

“诸位辛苦！”方队向他们热烈问好，“说实话，那个地方，我都有点怯，就像是在吸烟区里转了一圈，哪怕你不吸，身上也多少会带上点味儿。”

“听您老这么一说，明天我们就做体检去。”余梁一边说一边和李乔把沉重如猪的许跃从车里架了出来。

“好哇好哇！”huáng曼唯恐天下不乱，“我也要去，全队都去，只要队长肯掏腰包，我多检查几次也无所谓，权当配合组织工作了。”

“想得美！”方队笑着呵斥。

“人家长得美，就得允许人家想得美。”余梁见缝插针，揶揄huáng曼。

“去你的！”huáng曼自认为胸怀宽广，不跟他一般见识。

众人嬉笑着上楼，安置好许跃，方队亲自倒了三杯水：“喝完这杯水，赶紧回去吧，大家都下班啦，你们也别磨蹭了。”

“谁不想早点下班啊！”huáng曼抱怨着接过水杯，刚喝一口，就“呸”了两下：“我说头儿，这水也太热了点，我给烫着啦——”

三个男人目睹huáng曼窘状，忍俊不禁，开怀大笑。

“苏一敏的案子不用那么急了，明天我会联系专家为许跃做一次jīng神鉴定，我不信一场大火能把他那么jīng明的人烧糊涂了，应该越烧越清醒才对。”

方队的话不无道理。

余梁道：“我和方队的看法一致，他要是真疯了，我也会疯的！”

huáng曼马上附和：“我永远和方队站在一起，方队的分析永远jīng确，方队的指示永远英明！敬爱的方队，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huáng曼言毕，众人的反应是：

方队：“过誉了哈，我其实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余梁：“快拿个盆来，我要吐了！”

李乔：“一身的jī皮疙瘩啊，你们忙，我先走一步……”

和方队、李乔道别后，近十一点了，余梁问huáng曼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我知道有个地方做的水饺特别香，想不想一饱口福？”

“在哪？远不远？”

“不远，就在你家楼下的那个路口。”

“大排挡啊？”

“是啊，敢问小主愿意陪奴才吃一回大排挡吗？”

“一天不损我两句，你就浑身不自在！”huáng曼立即捏着嗓子，扮起小主来，“我说小余子，那儿卫生吗？本宫听说他们炒菜都用地沟油的。”

“杞人忧天！”余梁一秒变皇帝，高声训斥道，“又不是你一个人吃！附近工地上那么多民工，每天都在那里吃，人家不也好好的嘛。你是人，民工兄弟就不是人啦？”

“qiáng词夺理！”huáng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两人步行至目的地，余梁眼色活泛，寻了一个相对gān净的位子，弯腰扬手，绅士般请huáng曼入座。周围有很多戴着安全帽的民工，三个一团，五个一伙，喝着啤酒，吃着饺子，快意地谈笑风生。

余梁点了两份水饺，又叫了一碗混沌，然后坐等上桌。huáng曼说我不吃混沌啊，余梁说又不是给你吃的，我自己吃。huáng曼说你吃得完吗？余梁说吃不完可以带回去明天吃啊。

“你不怕吃坏肚子啊。”

“没关系，肚子痛的话正好请假不用上班了。”

“偷jian耍滑！谁会这么想？”

“我就是这么想的，天天都这么想。”

“不理你了，我饿坏了。”

水饺吃到一半的时候，huáng曼突然说：“我想告诉你我的秘密，你愿意听吗？”余梁就说你能有什么秘密，不会是女人的私密话题吧。

huáng曼正色道：“你想哪儿去啦，是关于我的身世。”

“说实话，我只知道你父母都是省里的高官，高到普通人不能随便打听的程度。”

“传言你也信哪。”

“那你说说，我听听。”

“我爸是公安大学的教授，并非传说中的公安厅副厅长，我妈也不是女市长，她只是一名普通教师。我爸是我亲爸，我妈却不是我亲妈，她是我爸后来娶的女人，才比我大十岁。很多人说我爸老夫少妻、艳福不浅，那是他们羡慕他。我爸很疼我，听说我调到市局的消息，专门找我深谈了一次，中心思想四个字，注意安全。他统计过古楼数年来因公殉职的警察，数据高得惊人。他说他这辈子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失去我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