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1998年冬天(51)
郑越钦短促地叹了口气:“老板的私生活,你最好别过问。”
这时林琴南突然收敛了笑意,脸上露出有些惊恐的神色。
“你难道……跟汤岭一样…….是?”
一个抱枕随即飞了过来,擦着她的头顶划过。
“不是。”他黑着脸说,“你……真想知道?”
林琴南理了理头发,起身把抱枕放回床上,走到郑越钦边上的时候对他点了点头。
“14年,我出去收集证据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从山路上翻下去,倒挂在树上十几个钟头。”
林琴南愣住:“然后……受了很重的伤?所以?”
露出同情的表情,这方面的事情她或多或少听说过。
郑越钦咬了咬后槽牙,“我很健康。”
林琴南坐在另一张床边和他面对面,等着他往下说。
“当时副驾驶上坐着我当时的女朋友,她也是律师。她看到暴民的卡车冲过来的时候,反应极快,直接开门跳下了车,”他目光有些惨淡,“然后看着我和车一起滚下了山。”
林琴南一时失语。
“其实也不能怪她,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而且……至少她没有受伤,你不庆幸吗?”
郑越钦一怔,林琴南温和的表情天真无邪,像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小孩。
那么,在高架的断层边上,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
你并不知道下面有塑料棚,十几米的高度,掉下去可能会残废,或者直接死了。
为什么没有一点犹豫就冲过来抓住了那个人?
你为什么没有躲开呢?
林琴南注意到郑越钦紧盯着她,逐渐变得深邃的眼神。
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怎么了?”
突然,不知名的方向传来啪的一声,空调的运作声戛然而止,房间陷入黑暗。
郑越钦听见林琴南在说:“好像跳闸了,要去找前台都得走楼梯下去了——二十几层呢。”声音渐远,她应该是往门口走过去了。
林琴南摸黑把电卡抽出来,又插回去,确定不是用电装置的问题,然后打开门向外张望,果然有很多客人亮着手机电筒在走廊里互相询问。
“完了,真的跳闸了,怎么办?要不要下楼啊?”她回头询问房里的郑越钦。
突然,手边的门被重重合上,然后那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黑暗中,一个身体把她逼到了门上,鼻息就在咫尺之间,自己的心跳疯狂加速着。
她看不清郑越钦的脸,只觉得他高耸的鼻梁若有若无地触到她的额头,很痒。
然后他的干燥的手,顺着她的手臂、肩膀、脖颈,一点点向上,停在她的脸颊。
心跳如擂鼓,一时忘记呼吸。
他细长的手指触到她的嘴角,动作停滞了一秒,然后温热又柔软地贴上来。
脑中一片空白,他试探性地一下下轻舐着她的上唇,手在她脸侧轻抚。
林琴南像雕像一样僵硬地任他接近,某个夜晚的记忆在眼前闪现。
那天的酒精气息、薄荷味、凌晨滞后的意识、混乱的情绪和此刻的冲动杂糅着。
林琴南这才反应过来,启唇作出回应,把手伸向曲在身前的那双结实的手臂。
面前的人因为她突然的主动而一怔,瞬间的僵直之后,呼吸变得急促,唇间的动作变得大胆。
林琴南攀着他手肘的手被猛地抓住,反手按到了门板上,动弹不得。
迷乱的呼吸中,混成一团的香波气味和烟草味道见缝插针地钻进她的鼻腔。
在无间的距离中,隔着衣服,她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像是察觉到她片刻的犹疑,郑越钦手上的力度放松,缓缓和她分开。
黑暗中只剩下喘息声。
郑越钦克制着,借着微弱的天光分辨她的表情是否抗拒。
门突然被敲响,二人被惊醒,振作精神。
林琴南迅速扭头,让出开门的空间。
郑越钦揉了揉脸,确认林琴南完全站在自己身后,然后打开门。
外面是拎着应急灯的服务生。
“先生,不好意思,这个片区现在电路正在抢修,预计需要几个小时。这是应急灯,建议暂时不要离开房间,如果有需要可以叫走廊尽头的服务人员。您预订的送餐服务暂时不能提供,恢复电力之后立刻送上来。”
“好的,谢谢。”郑越钦接过应急灯,把门关上,然后迟疑地回过头去看林琴南。
冷色调的灯光映着二人的脸,都是通红一片。
“对不起……我……”他有些懊恼。
话音未落,林琴南上前,踮脚贴上了他的嘴唇。
抑制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手里的应急灯被胡乱扔在地上,郑越钦伸手将她纤细的身体怀抱着,放肆又深入地掠夺着她的气息,磕磕绊绊地靠到床边,把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