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火(120)
我恩了一声,蹲在地上擦着瓷砖上的血渍,没有说话,左手和许小坏走出厨房,我拼命的擦着地砖上的血滴。
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喝多了,没有人笑,这一别不知道还会什么时候再见,就说广州遍地是钱,那么捡到钱是不是就是最快乐的?
“咱俩,夭夭,咱俩要是不赚上十万块钱,绝对不回北京。”小诺喝的晕头转向,“我想好了,赚了钱我回来北京就在王府井买一厕所,吹牛,咱就要那繁华地段,这就叫有钱烧的,不买房就买厕所……”
许小坏笑靥如花,看着左手笑:“我跟你去广州呗。”
“去呗。”左手喝了一口啤酒,没什么表情。
“我要你亲口对我说,说你要带我去广州,我就跟你走。”许小坏挨着左手的肩膀,吐气如兰。
我看着啤酒杯发呆,左手喝了半杯啤酒,转脸看着许小坏精致的脸:“好,我带你去!”
“那你帮我收拾东西。”许小坏吃吃的笑,拽着左手踉跄的往房间里走,“我东西很多的,都在房间里……”
左手跟在许小坏后面,进了房间,我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还有门锁咔哒的声音。我仰头靠在沙发上,只闭了一下眼睛,就感觉有东西从我的眼里慢慢的滑落下去,原来我留不住那么多,我真的努力过了,我以为我什么都不怕。
小诺叫嚣着:“在王府井买厕所亏吗?谁说亏谁不会算账,那地段多少人来来往往的?每个人两毛钱,十个人就是两块,一百个人就是二十,一千个人是两百,一万个人呢,是两千,十万个人呢?那就是两万,就王府井那地段,哪天不得有个十万八万的人口?”
幸亏小诺当初没有在王府井买厕所,没过多久,公共厕所就取消了收费,还得往外搭清洁人员的费用。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阳台呆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一直到红色的太阳慢慢腾腾的升起来,我才发现原来时间过的那么快。
早上六点,我回到房间,小诺和夭夭睡的一塌糊涂,我摇醒小诺,我告诉她不去送他们火车,路上多保重吧。宿醉醒来的小诺忙然的看着我,象看陌生人。
我走出房间,看到对面房间门开着,许小坏玉臂横陈,躺在宽大的床上,睡去的面容全是满足。左手的衬衫、许小坏的超短裙丢在地板上,还有我送给左手的那条皮带,我低下头朝门外走去。洗手间门被推开,左手穿着牛仔裤,□着上身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装着没看见,低头走向房门。
“十八。”左手有些嘶哑的声音,满是落寞。
我按住房门的扶手,没有回头:“今天不能送你们火车了……”
左手的手按住我的肩膀,我感觉到了疼,我伸手想拿开左手握住我肩头的手,左手很用力,我的手怎么都掰不开左手的手。
我恼火的转过身,压低声音:“你干什么你……”
左手猛的抱住我,我短衫外面的手臂,贴近左手□的上身,我不敢说话,我怕吵醒房间里的许小坏,还有小诺和夭夭。
好一会儿,左手的呼吸才拂在我的耳边,左手低低的声音:“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你就当我什么都不是吧,不管我怎么往回退,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开始……”
“我该走了。”我难过的推开左手,拉开房门,左手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我,我也从房门外看着左手,房门慢慢的关上,门锁发出清晰的咔哒声音,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模糊(结局)
我匆匆忙忙赶到火车站,曲莫浮已经办好了行李托运,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曲莫浮面前,看到曲莫浮灵动的眼神里满是伤感。
“保重。”曲莫浮看着我,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点头:“你也保重。”
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我和曲莫浮互相看着,看着看着,两个人都落泪了。我的眼泪从来没这么直接过,滑过我的脸颊,落到站台上的水泥地面上。曲莫浮的眼泪在他的眼睛里转了好久,才象一条线似的滑落下去,其实男人的眼泪并不会比女人少。
站台上开始有人看我和曲莫浮,有谁知道我和曲莫浮放肆流淌下来的泪水却都不是为对方而流?
“你会怪我当初没有告诉路芳菲,你喜欢她吗?”我哽咽着看曲莫浮俊秀的脸庞。
曲莫浮用手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那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左手喜欢你?”
然后,我们互相看着,都笑了,眼泪还都挂在脸上。
然后是握手,然后是告别,曲莫浮拖着小小的旅行箱走向车厢,走了几步,曲莫浮站住,转身再次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