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火(119)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遇到一些自己要不起的东西,你不去要,那个东西就还在原地,如果你硬去要,失去的就更快,可能连记忆里那点儿美好都没有了。
4暮有一句说对了,我们这代人,爱的都太隐忍,太顾忌,太压抑,也都太克制自己了,那些永远没有办法横冲直撞说出去的话,就都成了青春岁月里的朱砂痣。
路芳菲找我喝酒,哭的一塌糊涂,路芳菲说她真的很喜欢曲莫浮,喜欢那个会舞剑会太极拳的男子。曲莫浮飘逸的身影,俊秀的脸庞,溢动着灵气的眼神,还有修长纤细的手指测字的时候在桌子上划来划去留下的那些痕迹,其实都让路芳菲喜欢的不行。
她找他测字,只不过想知道他在她的生命里到底占据了多少?他不给她测字,只不过是害怕他在她的生命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分量,每个女人生命都有几个他,但他怕那些他都不是他。
路芳菲的眼泪滴落在酒杯中,我知道她没有办法不和张云刚结婚。我想起曲莫浮在雍容奢华的别墅里,打出的那记响亮的耳光。曲莫浮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打女人,路芳菲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打路芳菲是因为她轻贱自己,更轻贱了他。
爱情不是用来轻贱的,曲莫浮很喜欢路芳菲,但他不想只要了她某个瞬间的身体。路芳菲不知道,曲莫浮那样做,是真的把她当宝贝。
模糊
七月,最大的哀伤就是毕业前离别。
左手和曲莫浮离开北京的时间将会是同一天,曲莫浮给我打电话,我好久都没说话。
曲莫浮在电话里笑笑说:“本来还有些话想跟你说,只能等以后机会了,保重。”
我也笑笑说:“保重。”
其实,我想去送左手,兄弟和朋友终归是不同的。
左手和小诺、夭夭出发前,许小坏让大家都去她叔叔的房子聚餐,吃散伙饭。
那天许小坏化了很久的妆,CD的香水,兰蔻的粉底液、唇彩、睫毛膏,就连腿上细密的汗毛,许小坏都精心的剃了剃。然后是超短裙,白色带蕾丝花边的小衬衫,高跟鞋,水波纹的项链,还有扎头发用的珍珠头花。
小诺坐在床板上数着她的袜子,一双,两双,三双……
我躺靠在床上,烦躁的看着许小坏,我在想,如果我是男人,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见了许小坏会做什么?我闭上眼睛,想了好久,都是一个答案,一个男人最原始的答案。
方小刀已经去天津的企业报道了,来吃散伙饭的只有我和小诺、夭夭、许小坏,还有左手,左手用了我那天买的皮带,靠着沙发睡着了。许小坏在美容院做头发,还没回来,小诺和夭夭在纸条上写着去广州需要准备的东西,写的密密麻麻的。
我起身去厨房洗水果,许小坏叔叔的品味很高,厨房装修的象五星级的酒店,就连水龙头流出来的水都那么安静。我在案板上切着西瓜,左手低着头走了进来,我听见厨房的门在左手的身后发出啪嗒一声,关上了,我切西瓜的手有些发抖。
“小心手。”左手有些粗糙的手,拿走我手里西瓜刀。
我竟然有些语无伦次:“其实北京也没什么,干嘛非得去广州?”
左手转脸看着我,西瓜刀上往案板上滴答着红色的水果汁。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很辛苦,我也不在乎将来还有什么辛苦的日子没经历过?”我避开左手的眼神,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都红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可怕的?”
左手低头接着切西瓜:“女生干嘛那么辛苦?总会有心疼你的人,找个条件好的,之前已经吃过那么多苦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左手突然扔了手里的西瓜刀,我看见有血迹从左手指尖渗出来,滴在厨房的地砖上,殷红殷红的,我慌张的用手去摸左手滴血的手指,血迹沾到我的手上。左手把手指放到水龙头下冲着,我呆呆的看着左手的背影,我突然很不想左手离开。
“左手!!”许小坏拉开厨房的门,带着骄傲的美丽,惊愕的看着左手:“呀!你的手怎么了?”
许小坏冲过来,拽过左手受伤的手指头,上面还有血迹,许小坏想都没想就把左手的手指头放进她的口中,电视剧和小说中才会有的镜头。我心里刚刚堆积起来的某些东西,突然之间就碎了,碎的一塌糊涂。
“你干什么?”左手抽回手,声音有些责怪。
许小坏的皮肤在美容院的护理中有些晶莹剔透,许小坏朝左手嘟着嘴:“电视剧中不都说了吗?这样可以预防破伤风,我想感动你不行吗?别人谁会宝贝你的手指头?客厅有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