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姑娘(80)
临走,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的病号。
尤殿,甚至连动都还困难,心里酸酸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原本,就算是保姆,她也希望,呆在这样的他身边,看着他重新健康起来的。
林秘书再没叫住她。一切就像恢复到过去一般,莫小白接她下班,带她吃饭,两个人一起度过剩下的时间。
期间有碰到相熟的太子党们,也不知哪里放出的消息,大伙都听说尤殿回美国去了。甚至连苏然,都有些戚戚然地问过她,尤殿是否被带出国了。
田箩其实也不知道确切的消息。既然选择了不问不理,多余的事,她是一样也不会做的。只是心底里有一根弦,越绷越紧。早做好了准备,尤家不会这样轻易地善罢甘休,等了这些个日子,却什么行动都没有等来,甚至莫小白,都安然无恙得诡异。
对于她突然不闻不问的态度,莫小白也曾经很莫名地,问过一次。田箩也只是看着他,笑笑:“他有他的世界,我不想再拿好不容易拥有的温暖来轻易地做交换。”
莫小白对她说,觉得她坚强了好多,都不像那个箩箩了。她就窝在莫小白的怀里撒娇,把粉色的钻石拿出来瞎晃荡。气得莫小白不行了,才对莫小白说:“改天,见见我爸爸妈妈呗。”成功地看见莫小白热乎乎的气焰变成了不知所措。
莫小白其实不是第一次见田箩的父母。只是第一次相亲,是他布的局,早做了准备,且当时心里确实与现在的状态十八般的不同。这一次正儿八经的,反倒有了一种女婿见丈母娘的羞怯。俗气得不能再俗地拎了大包小包,还没等田箩下班,就巴巴地在田箩公司楼下等着,还故意挑了套老老实实的正装。
田箩见着他,可笑得不行了:“莫参赞,您也得有今天啊。”莫小白就在心底里偷着抹眼泪。这真是太不公平了,同样是亲家,怎么待遇差这样的多?有一次他洗澡,田箩窝沙发里看电视,母亲把电话打到家里来,田箩给接的,结果跟母亲聊了快半个小时,没两天收着个母亲那边过来的快递,打开一看里头一限量版的铂金包,还指明是送给田箩小姐的,莫参赞的功用就只是转交。这换到了自己,倒成了俗气了。
幸好田箩的父母都是不怕俗气的人。田家的大家长笑得咪咪的把大包小包都接下了,统统递给司机,让先拿车里给收好了,几人才上的馆子,问的也都是些嘘寒问暖的家常。
田箩在一边端庄的坐着,也不插话,由着父亲施展,把莫小白来回的问。田箩能感觉得出来,父亲是真的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看来,婚姻这档事,老一辈确实是特当回事啊。田箩边给父亲添茶,边给莫小白夹菜。父亲倒是问得直接,很认真地看着莫小白,问婚期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田箩给呛着了,不停地咳嗽,莫小白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应得顺从:“都听田箩的。她什么时候愿意嫁了,我们就结婚。”
父亲满意地点头,田箩脸给涨了个通红,假装要上卫生间,赶紧溜了出来。
手机在桌子上一个劲地震动,田箩顺势给带出来了,一看,是个隐藏的号码,接起来,那端有柔柔的声音:“田小姐?我是尤殿的母亲。”
田箩怔住。
那端声音低低的:“田小姐,我很少这样称呼自己。但是,我希望能拜托您一件事,以一个母亲的身份。”
对于这一位优雅的国际名媛,田箩向来是抱着尊敬与敬畏的。如今对方这样的低调,倒真让田箩不知所措起来:“秀姨,您请说。”
“去看看尤殿吧,在他好起来之前。就当做是还一个母亲的人情,代替我,陪在他的身边,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要到他康复为止,这样,可以么?”那样柔的声音,充满了无奈的疲惫。
田箩觉得有一种钝感,挖着自己的心脏,就像心底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突地一下断了,顿时把伤口里藏了许久的脓,全都四散了开来。
(43)
无论这是不是尤家早已算好的又一步棋,田箩都心甘情愿地当棋子。她其实根本不可能拒绝一位母亲的请求,更放不下心里那一点点的担忧。她田箩的弱点真的太多,多得坚持了这样久,一通电话,就已经将她击溃。
田箩再次见到尤殿,已经是在部队的医院里。康复进展得并不如主治医生预想的那般理想,他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也已经可以进食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却坚持不肯吃东西,保持着沉默。
见着田箩,很是发了一顿脾气,把床头边上的花和水果挥了一地,药盒也让挥地上了。吓得本来就战战兢兢的特护更是不知所措,回头就要冲出去找医生,被田箩喊住了,让她在外头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