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子一拍桌子：“你还不知道错么？看来不治治你，你还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随便，”方令哲摊摊手，“这次比什么？围棋？象棋？桥牌？网球？猜谜？还是别的？”

这个可恶的臭小子，方老爷子气得快抽筋了——明明知道这些全是小孙子的强项，他才不会那么笨地上当，他搜肠刮肚地找了一圈，突然灵光一闪：“打牌，打八十分！”

“什么？”方令哲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打牌方式，但他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况且这可是他的大好机会，“好，规则是什么？”

“嘿嘿，”方老爷子按下了桌上的对讲键，“老婆子，你和老陈过来一下，对了，带两副牌进来。哼，”方老爷子关上对讲机，“这次还不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那可不一定。”方令哲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爷爷——真是，怎么像个老顽童一样总是长不大，“先说赌注，如果我输了——”

“你就陪雪野凌剃光头直到他的头发长出来！”

“如果我赢了？”

“你根本没有赢的机会！”方老爷子自信满满。

“如果我赢了，”方令哲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那我要回台湾！”

“随便你！”方老爷子被还没有来到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反正你不会赢！”

日本伊豆，一碧湖畔。

从那幽静清雅的别墅中竟隐隐传来阵阵哭声。

雪野和子抱着怀中的少年坐在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可怜的小凌！天啊！为什么！为什么！”

雪野凌勉强地从奶奶的怀中挣扎出来，呼吸了两口空气：“奶奶……”

他随即被抱得更紧：“方令哲那个可恶的臭小子！竟敢剪掉你所有的头发！”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两天前，雪野和方家两家人在瑞士聚会的情景，还以为他们同龄会比较有话题，没想到放任他们两个人一起玩的后果就是这样！

“奶奶……”雪野凌快要缺氧而死了，“我……不舒服……”

“当然会不舒服了，受到这么大的伤害，”雪野和子泪眼摩挲，“可怜的小凌，不要怕，头发会长出来的，”她看见雪野凌无辜地瞪着一双美眸，心都要碎了，“好孩子，不要伤心了，你想要什么，奶奶全买给你！”只要能弥补你心灵的创伤！

真的？雪野凌马上想起方令哲在剪掉他头发后对他说的话——要作出一副很可怜很受伤的模样——他气息微弱地说了一句话，雪野和子没有听清楚：“什么？”

“我……要……学……”

“学什么？”

“学……音……乐……”

“什么？”雪野和子吓了一跳，但雪野凌马上捧着胸口不停喘气，一副就要背过气去的模样；雪野和子泪如泉涌：“好好好，学音乐，学音乐，但是……”

“夫人，刚才方老爷子打电话过来，让我转告您一声，”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房间门口，“他已经教训了方令哲少爷，把他流放到台湾去了……”

“什么？”雪野和子顿时火冒三丈，“不是说好了要让方令哲也把头发都剪掉吗？”

管家吓得站都站不稳了：“方老爷子说，流放到台湾更好，方令哲少爷在那里举目无亲，一定会吃很多苦……”

方令哲成功了！雪野凌在雪野和子的怀里攥紧了双拳，他的愿望不就是要回台湾吗？

“滚吧！”雪野和子大吼一声，早知道方国光靠不住，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把方令哲的头发都剪掉！管家抖着腿走了，雪野凌呻吟了一声：“奶奶……我不舒服……”

可怜的小凌！原指望方令哲和他作个伴，现在也不行了！看着雪野凌苍白的面容，雪野和子的心都揪了起来：“好吧……要学音乐就学吧……可怜的小凌……希望学音乐会让你开心一点……”

成功了！雪野凌尽量不让自己兴奋的心情表露出来：“我有点饿……”他快饿死了，为什么一定要两天都不能吃东西？

“好好好，”雪野和子立刻站起来，小凌终于有食欲了，她比什么都高兴，“奶奶马上去叫他们做！”

看着奶奶将门关上，听脚步声慢慢远去，雪野凌立刻拨通了方令哲的电话：“方令哲！你成功了！”

“是雪野吧，”方令哲的声音里面有着难以自抑的兴奋，“你应该听说了吧，我被‘流放’到台湾去了，哈哈，”爷爷真是死要面子，输得那么惨还强撑着去给雪野家打电话，结果被他给听了个正着，到现在他还在为他的“流放”觉得好笑，“你那边怎么样？”

“嗯，成功了。”雪野凌比方令哲还是要沉静一些，“你的话很有用，谢谢你。”

“不客气，”方令哲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但是你要明白，我们是真的有比过跆拳道，你是真的输给我，也是真的已经答应了我除非在别的方面赢我，否则永远不能把头发留起来。”

沉默了好久，方令哲都要以为雪野凌昏掉了，结果雪野凌又说话了：“那我们见个面吧，越快越好，吉他，架子鼓，小提琴，钢琴，唱歌，谱曲，随便你挑。”

“哈哈，”方令哲笑得肚子痛，“我今天是在以前从来没有玩过的游戏中赢了我爷爷，所以你还是省省，好好珍惜你的时间，学你的音乐，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雪野凌沉默了一下：“不会很久的。”

“随便你吧，反正我就在台湾，欢迎来找我，”方令哲突然灵光一闪，“玩八十分怎么样？说不定到时候我们都有了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