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一笔谈(132)

作者:砚丞书

“所以才说危险。”桃李也认真回应。

蔺傒文打断他们,淡道:“笏九,我把江墨带回地府里,她在这里我不放心,至于沈妈妈那边,需要你去应付一段时间。”

笏九大惊失色,如临大敌,“沈妈妈我怎么可能应付得来?”

蔺傒文只回了句:“有劳了。”话音刚落就抱着江墨从屋子里消失了。

***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是无法控制啊!晚安。

感谢【jessure】投了美丽的一颗雷~

☆、第五章 春秋

江墨忽然觉得这日子有些漫长,尤其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让她算不准时辰。

自从娘亲离世,一开始她觉得日子实在难熬了些,到后面一个人竟习惯了,一天时间不过就是日头打东边到西边,一晃眼的功夫。

截至今日,她追想起来丝毫不知这三年光阴是如何在自己身后堆起来的。

她身患顽疾,一年到头得过且过,日子重复多了便麻木了,有时浑浑噩噩,有时清醒明晰,清醒时难免多想,想得多心里便难受,郁结于心,反而不利于她。

她以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不曾想却来了只妖,救了自己一命。

江墨出诊回来,兀自沉思了一路。

说来好笑,她与周遭的人走不到一起,到头来竟是和一只妖亲近了起来,又或许这是她的一厢情愿,那妖指不定暗暗认定她忒难缠。

他不过是到访了几回,她就要他过来陪自己过元岁节,如此行径未免出格了些,不是姑娘家该有的作为。

会让旁人笑话的……

思及此,她忽然停下来,内心里径自纠结了半晌,见天色快暗下来才加紧了脚程。

她人还未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院子外面来了一批人马,她心内大惊,赶忙跑了过去才发现来的人竟是月生海。

月生海一见到她便欢喜地迎了上来,“你终于回来了,叫我好等!”

江墨见他身后还跟着四名小厮,官宦人家的公子出一趟门合该有如此阵仗,果真是乌衣子弟,翩翩裘马,她问:“月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有要事?”

月生海正欲开口,发现她身上还是一身轻薄的青色衣裙,不觉拧眉,“便是你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该如此糟蹋自己,天寒地冻的天气,没见过这样的。”

对待江墨时,他难得细心,也难得正经,说着脱下身上的裘衣要替她披上。

江墨避开了,说:“多谢月公子好意,月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月生海一双手僵在半空,好不尴尬。

他月生海何曾受过如此冷落?想他生于钟鼎之家,亦生得一副堂堂相貌,凛凛身躯,也算读过几本圣贤书,他默认为自己或才或貌比之“城北徐公”毫不逊色。

每每出行,若不是他只好骑马,想必也是各方女子以果掷之满车,聊表爱意,若不是他身强力壮,后世也必将流传一则“看杀月郎”等凄美之谈……

他猛往身后看过去——后面四个小厮忙别开了脸,其中两个占了一左一右,另外两个一不小心互相对上了眼,面面相觑双双一愣,急忙一人朝上一人朝下,别开了脸。

江墨观望了半天,实在参不透个中玄机,道:“月公子?”

月生海回过头来,笑笑道:“咱们屋里说,外头怪冷的。”

江墨只得开门,请他进院子来,再把人往屋里请,边说道:“寒舍简陋,月公子莫要见怪,委屈几位稍坐,我去沏壶茶来。”

月生海看她穿的单薄,又不肯添衣,实在不忍心再让她外出干活,“你等等,烧水沏茶这等粗活让他们几个去忙,你且坐下来歇一歇。”

“岂有让客人忙的道理?”江墨说着要往外走。

“他们几个本就是跟过来伺候我的,他们自行分内之事,你别忙。”月生海回头朝几个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们立刻领会,忙忙地退出了堂屋,转去厨房烧水。

月生海笑笑说:“你坐,我此次前来的确有事”

江墨思忖片刻,依言坐下来,问:“很要紧的事么?”

“要紧,也不要紧,”月生海从腰带里取出五两银子放在案上,推过去给她,“这是你上次看诊的钱,我病已大好,你功劳不小。”

江墨略略扫了一眼,只说:“多了。月公子正直体壮,偶感伤寒也并无大碍,凭任何一位大夫都做得的事,江墨不敢居功。”

月生海摇头,“不多,这就是鄙府该有的礼,你且收着,这是第一件。”

江墨稍作沉吟,只好收了银子,问:“第二件是什么?”

月生海说:“我想聘一位大夫长居我太保府内,一则我若再有个伤寒病痛,也便于及时就诊,二则家父年迈,却为朝堂之事日夜操劳,费神费思,近日来身体大不如前,倘若府中有位大夫时常为家父调理身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江墨听闻此言,心中已了然大概,只不言不语地等着他表明来意。

月生海不是特别有把握,拿不准她的意思,他想了想,只好把话挑明,“我觉得你就挺不错,你感觉如何?”

“承蒙月公子盛情,只是城内的大夫,医术高于江墨者不胜其数,请恕江墨不能胜任。”她说着站起来,盈盈施一礼,以表歉意。

“你……”月少爷生来头一次被连着拒绝两次,如此直接让他顿觉脸面尽失,一时怒火攻心,拍案而起,指着沈江墨正待一抒他那少爷脾气,倏然之间又顿住。

那书上说了。

君子气量涵益一世。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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