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一笔谈(110)
江墨有些犯糊涂,“什么梦?”
“不是说经常会梦到我么?”他笑,“现在还会梦见么?”
“没有了……”这话问得她怪难为情的,“我又不是故意要梦见你。”
蔺傒文保持着意味深长的淡笑,“是么?我倒是经常梦见你,午夜梦回,情难自禁。”
江墨:“……”
大、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见她不言不语地故作迷糊,他说:“对了,你还欠我一个吻。”
江墨“腾”一下心脏差点要炸,掀开锅盖拿着双筷子不停地搅动,“面就快好了……”
蔺傒文把肉扔下去,说:“使劲搅,最好把面搅糊。”
江墨倏地停下动作,悻悻地收了手终于放过那锅面,她稍作沉吟后,说:“那个,蔺先生,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
“我不勉强你,”蔺傒文背靠着台沿面对着她,“以前的事你不用想起来。”
“……那如果,”江墨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碰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应该可以有选择权吧?”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对着她温温柔柔地笑开了。
江墨心里有些发毛,也对着他笑了笑。
他说:“可以。”
江墨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又说道:“等你碰见了再说。”
……什么意思?说得好像她碰不见一样。
江墨心头一阵郁闷,她耐着性子对他晓之以理,“蔺先生,我们上辈子是夫妻,这辈子不一定还要做夫妻的。”
蔺傒文不以为然,“你那时候对我说过,要生生世世做我的人。”
江墨嘴角一抽,她在上辈子的那个年代里就已经可以做到这么奔放了么?如果他所言非虚,那么她对他可以说是死心塌地了,完全断绝了自己的后路啊。
……
江墨把面端进房间,笏九翘着腿躺在床上,一闻到香味马上就蹿起来,皮糙肉厚地也不管是不是烫嘴,把碗抢过来就开吃。
他吃面的时候差点痛哭流涕,“最近我总吃竹筒饭,顿顿都没点荤腥,过得比和尚还四大皆空。”笏九抽了抽鼻子,脸凑过去在江墨的衣服上蹭了蹭鼻涕。
蔺傒文端着碗面进来的时候就目睹了笏九这个猥琐又不卫生的举动,差点连着被子将他卷起来往窗口扔下去。
他把面递给江墨,他一共就煮了两碗,他自己不吃,这一碗是给她的。
江墨接过来时,注意到笏九时不时觊觎的眼神,只好把自己手里这碗转手让了过去,“你——”
“多谢。”笏九把自己的空碗和她的做了个调换,大言不惭地抢食。
江墨带着笏九回到家里,让他上楼去跟妈妈请个安啥的。
笏九也挺想沈妈妈的,跐溜一下跑上了楼。
沈妈妈猛一见那狗子,赶忙跑过去左看看右瞧瞧,激动地问:“是咱家养的狗子么?”说着就来气,抬手往笏九脑袋轻轻一拍,“死孩子!离家出走也不留个信,害我好找!”
笏九只管哼哼唧唧地应着,懒懒地趴在了地上。
沈妈妈高兴,专门给笏九买了两斤肉回来变着花样地煮给他吃……
一直到天黑,笏九和江墨去了黄巫师所在的那条胡同,可是两人从头到尾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根本没有看见所谓的“门”,或是结界。
江墨说:“看来早已经走了。”
笏九若有所思,“他说他曾拜在我师父门下。”
“你相信他的话?”江墨看他垂着脸,两边的睫毛微微颤动。
“我曾听我师父提起过,”笏九说:“确有此事。”
江墨看着他时,心里莫名有些怅然,“那你想找到他做什么?”
他些许落寞地笑了笑,“好歹算个故人。”
江墨一阵叹息,从兜里拿了一包小饼干安慰他。
笏九拿了饼干拆开,笑容倏地转而冷淡,“不过这东西心术不正,再让我碰见,我一定替我师父清理门户。”他咬了一口,脸色微变,愤愤将饼干往地上一摔,顺便踩了两脚。
江墨:“……”
笏九眯着眼睛道:“这饼干你放多久了!都馊了!软趴趴的怎么吃?话说我回来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准备一屋子的小饼干恭迎圣驾?”
江墨内心的省略号能从街头排到巷尾,她边走边说:“爱吃不吃。”
笏九跟在她身后念念叨叨:“怎生的如此小家子气!枉费你我相识一场!你赔我饼干!”
江墨忽的停下脚步,走了回去捡起地上的饼干包装袋,说:“不许乱扔垃圾。”
笏九把她手里的饼干包装袋抢过来攥在自己手里,“沈江墨!你赔我饼干!”
江墨:“笏九,你太气人了!”
笏九:“沈江墨,你赔我一屋子饼干!”
江墨不理笏九的追讨,径自走出胡同,忽然看见桃李出现在街上,高兴地喊了她一声,她却恍若未闻,神态空茫,拖着脚步从江墨眼前走了过去。
“……”
笏九过来时也看见了桃李,随之也喊了她一声,桃李依然不闻不问,慢慢走远了。
江墨和笏九对视了一眼,“不对劲——”
***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跳过桃李的故事,直接讲江墨,心急如焚心急如焚啊。
晚安啊!
☆、第二章 桃李
桃李就这么经过,江墨想追上去时被笏九给拉了回来。
他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神秘秘说道:“看她的衣服。”
江墨趴在胡同口的墙边望过去,桃李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只能看出那是一条裙子,她转过来问:“有什么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