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金牌是我的[花滑](1717)
作者:暮予
朱鹮在蹲转里,隐没了她的身形。
她小小的,将自己缩紧,双臂紧紧地抱着身体,用翅膀保护自己的头颈,再没有了那般舒展的身躯。
场中有观众忍不住啜泣开来。
“不要……”有人捂紧了心口。
蹲转的联合转里,每一次变换姿态,都像是跌落的朱鹮在寻找它的出路。
翅膀一次又一次被禁锢,前进的步伐变得缓慢,每一步都好似走向死亡绝境。
就连呼吸,都那么的艰难。
定音鼓敲出了绝望,管乐回荡着阴冷,女声的挣扎,那是悲恸地呐喊。
幼鸟已经成为了领袖。
她是头鸟。
她在寻找,继续寻找栖息地。
这一幕太难受了,难受得让人想哭。
孙娅然的声音里已然带着不舒服的哭腔:“一类生物的灭绝之路,美好在我眼前刚刚闪现,又快要被什么吞噬掉了。我心好疼。”
一抹极细弱的美好,就这样颤颤巍巍的。
丛澜喜欢《人鹮共生》这一片段,在舞剧里这是双人舞,朱鹮与樵夫的共舞。
茱迪问她,你既然喜欢,这一选段也足够撑起短节目,为什么还非要加上前面的呢?
丛澜说,因为美好就是要在人们的眼前被打碎,才会让人意识到,美好是需要被珍惜的。
无论最初是多么美,唯独碎了,才能给人最深刻的体会。
茱迪:……
她觉得丛澜特别狠。
可前一秒的活泼幼鸟遭遇巨变,危难之际扛起最后的责任,带着所剩不多的族群去寻找新的生机,给出的冲击感更为强烈,也让短节目的视觉震撼更能引发观众的内在感动。
丛澜的姿态看上去,像是快要碎了。
黑幕一层层地压了上来,朱鹮飞不动了。
却还是拼尽全力,以一个3F3Lo的连跳,做最后的努力。
没有人知道丛澜这个步伐接连跳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分明有着几乎要落在冰上的破碎,如一根羽毛,又像是沉重的石头,却又不失轻盈,起跳那瞬,就像是从石头中挣扎而出!
而她成功了!
突破了黑暗,穿越了云层,当清明的天空再次出现,属于《人寰共生》的琵琶声音响起,朱鹮有了复苏的迹象。
宏大、恢弘,磅礴的旋律源于生命的沉重与真切,朱鹮终于能够舒展双翼,自由呼吸。
她以白纱为翼,举止间再现俏皮,但难掩疲惫与端庄。
昂扬的头颅向前,旋身之际灵动的手指悄悄轻扯指间的勾绳,考斯滕之中的绑带长手套就多出了一小条浅浅的暖色。
轻盈的足尖在冰面起舞,向死而生,由死到生,充满了生命力量的3A飞过蓝天。
你一定要自由,自由地,翱翔在这天地之间。
3A的腾跃和旋转间,那轻轻的两条蜿蜒薄纱,也在空中幻化出了虚影。
就像是她突破险阻的翅膀。
孙娅然突然说道:“如果这个片段是由双人演绎的话,我想很多人会以爱情的角度去阐述。但我更想说,如果有人,如果看见了朱鹮的再度复苏,那么,疲惫绝望的研究员内心的爱不是对一个朱鹮少女的爱,而是对大自然的感恩。”
她有点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说完了以后,孙娅然懊恼,觉得没有讲清楚。
“我看见了大自然的恩赐,在一份美好要消失之际,它延续了下来。”孙娅然思考了措辞,这样补充着,“这个3A的命运感让我感到欣喜,我好像在失去之前,重新抓住了她。”
命运感,悲壮感,史诗感。
以现实的朱鹮发展来讲,当中科院的研究员重新在陕西看见了那几只朱鹮,也许他的心里,也有着复杂的体悟。
对自己的坚持,对大自然的感恩,对朱鹮的类目,对未来的惧怕。
卓铮的措辞要更简洁一些:“我嘞个去!太彪悍了!这3A别说能当教科书了,载入史册了都!”
【感觉我灵魂都被扯着一起带走了】
【正感动呢,桌子你别这样】
【还是野生解说好啊,这话我爱听】
朱鹮的双翼再度于蓝天下舒展,人们终于又看见了美丽的生灵。
人鹮共生,亦是人与自然的休戚与共。
丛澜确确实实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展现了出来。
其后的接续步是生命的礼赞,丛澜自一边而来,复杂的步伐之后,是简简单单的阿拉贝斯燕式,也是花滑运动员们都会的基础燕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