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金牌是我的[花滑](1716)

作者:暮予


她在此时这么跟自己说的,也确实在不久之后,快速与于谨握手以后,转身朝着冰面中心而去,在这段距离里不再是以往的确认核心的调整,改成了一个步法和舞蹈后的滑行。

刚好,她完成时来到了冰面中心。

丛澜眨眨眼,她觉得第六感都在确认,这个改动是可以的。

她低头,满意地笑了起来。

孙娅然:“她站在那里,我好像就已经看到了一只朱鹮。”

裙摆不是舞剧里那样向后的设计,只是稍稍延长了一些,垂落向下,唯独侧边一片微微打卷的花瓣裙摆上有着浅浅的霞色。

是无袖的连衣裙样式,但又单独增加了到大臂的绑带手套作为袖子。

手臂是最多姿多彩的翅膀,也是云霞遍布之前的浅粉色。

小机关也在这双长长的手套上。

·

两分五十秒还是太短了。

可这是丛澜能争取到的,《朱鹮》最长的长度。

她俯身,伸展了双臂向前,将自己压低,伏倒在了冰面上,静静地。

全场从喧腾到寂静,也只是一瞬间。

无数人屏息以待。

故事的开始,是双簧管的清脆鸣叫中,混着笛子的清冽,就如丛澜曾经用到的那首《夜莺》一般,以竹笛模仿着鸟鸣,来宣告着古灵精怪的鸟儿的到来。

那是一只稚嫩的朱鹮,它还很小,有着不谙世事的调皮,也有着纵容宠爱它的族群们。

听闻了其余朱鹮们的呼喊,于是冷不丁地跳了起来,冲出去吓唬大家。

丛澜无法用她的脚踝去表示朱鹮的拟态,所以她只能扬长避短,加急狠狠训练了手臂的姿态。

她不以活泼或优雅去界定朱鹮,她学着舞剧主演的思绪,去做一只鸟儿。

自由自在,简简单单。

也就是,去人性化。

所以观众们可以看到,那是一只从冰面扬起脖颈的鸟儿,欢腾地、雀跃地,嬉戏玩耍,生活在无拘无束之中。

她的冰刀快节奏地点触着冰面,时而舒展身体,时而飞旋、轻跃,宛若处于远山映照下的静谧湖畔。

双臂的沉浮起落,有着精心设计之后又选择了抛却刻意,独留下的随心所欲、顺势而为。

这是梦幻而缥缈的自然之美,在尺八乐器的加入之后,逐渐地,变得越来越朦胧,如在梦境中。

冰面上的丛澜仅是一只朱鹮,以个数论,显得孤独又寂寥。

但围观者未曾有此感受。

孙娅然感慨道:“她看上去很自在,与族群相依,有着一群群伙伴,一同在湖畔打闹,我仿佛看见了一只幼鸟在群里横冲直撞。”

她真的很有鸟儿的灵性。

微妙的头部抖动,柔若无骨的手臂张弛,脚下不断变换的姿态,名为朱鹮的造物在这偌大的场中无拘无束地飞翔与奔跑。

冰刀的摩擦力太小了,丛澜的速度太快了,冯虚御风似的,在弦乐与尺八的远古传说里,描述着朱鹮的从天而降。

当竖琴声响起,空灵的女声吟唱渐强,一道纤长美妙的身影倏忽起跳!

敏捷的3Lz是旋律之下的起飞,而后落下,捻转滑出的连续身形,就像是鸟儿的盘旋与振翅。

她很快乐,所以她飞翔。

然而,一瞬的停顿,惊雷一样的声音里,那是天崩石裂,世界骤然晦暗了起来!

丛澜踯躅地在一块小小的冰间前后挪动,仿佛遭遇了什么危机。

雷声是单独加进来的,这是明显的转折提示,也是顾虑到观感,为了方便叙述故事。

它融于音乐之中,将阴霾蔓延开来。

族群里的朱鹮逐渐减少,再少,再少。

幼鸟被斩断了未来,丛澜迷茫地在原地焦躁不安着,在连续的第三道雷声中,她跳接燕式转,像是被谁托了起来,又像是缩在了唯一安全的地方。

她被周围的浑浊包围,只能在一片天地里,偷生。

幼鸟在燕式转里长大,身上慢慢地多了来自黑暗的阴晦。

丛澜在仰燕时将手自腰侧放置,解开了这里的第一个活结,旋转着,旋转着,洁白的鸟儿身影里就多了一抹灰尘。

她的考斯滕中,云霞之上有了浅浅的,但无法被忽略的晦暗。

那是一片原被卷起的“羽毛”,是轻轻曼曼的一条薄纱。

音乐在空白后就从轻快编成了沉重,打击乐的气势加强,盖过了原本的弦乐,也驱走了那遥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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