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风光一段史(23)
作者:玉锦哈
“我可是天子門生,你敢打我?”
盧奉山說這話的時候,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瞭,眼花之際,也沒看見自己爹已經抄起掃帚瞭。
“還天子門生,我還是你老子呢!”
盧奉山沒法,上躥下跳地逃。
盧奉山他妹上前抓住掃帚,力道之大也讓他爹止住動作。
“閨女不許攔我,我倒是要教育一下他,真是飄瞭!”
“哎呀,給孩子打壞瞭,到時候看你怎麼心疼。”他娘勸瞭一句。
何道也上前將盧奉山扯回來。
“好吧,饒你一回。”他爹吹胡子瞪眼地說瞭句。
盧奉山大抵是喝蒙瞭,還不識趣地接瞭一句:“年紀大瞭,氣性就小點,該養生瞭。”
這話一出,真就是沒人能勸瞭。
“老子上陣殺敵的時候,可威風著呢,你還教訓上瞭,吃我一頓打!”
他娘扶額,眼不見心不煩,他妹看天色晚瞭也嘟囔著要回房間。
隻留下何道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
他就這麼躊躇地跑瞭。
“盧兄!快宵禁瞭,我先走瞭。”也不管盧奉山聽沒聽見,隻和他娘知會瞭一聲就出瞭門。
走在回傢的路上,何道回憶著剛剛的場景,隻覺得羨慕他傢的和睦美滿,要是他也有這般傢庭就好瞭……轉念想到王堂秋,也就釋然瞭,至少他還有個處處為他著想的哥不是嗎?
他也有傢。
卡著宵禁的點他才到傢。一進屋,發現燈亮著,王堂秋走出來瞭,隻穿著中衣,應該是剛洗完澡。
“我還以為你今日不回來瞭。”王堂秋忙進屋將衣服穿妥當才出門。
“去朋友傢裡吃瞭頓飯,你這又是?宮裡休沐瞭?”何道問著。
“是,和陸岐換瞭班,左右也沒大事,能待個七八日。”
“好啊,咱們可以出去玩瞭!”何道的喜悅溢於言表。
王堂秋又問著:“考試如何?有什麼意想的職務嗎。”
“還行吧,我想去哪便能去嗎?”何道揣著點期翼問著。
“我哪有這麼大本事,你踏實著點。”王堂秋輕笑著點瞭點他的腦袋。
“好吧,我和盧奉山商量著想去禮部,但咱們也決定不瞭。”
王堂秋思忖片刻,道:“禮部在宮中交涉很多,其中勾結事多,你們可能還應付不下。”
“本朝禮部擢升上去的內閣大學士最多。”何道解釋瞭一嘴。
王堂秋悵然一嘆:“想去內閣啊。”
他也合該知道的,讀書人嘛,總存著些對權利中心的渴望,以此實現抱負、教化萬民,以天下為己任。
“那你去翰林院也可,都是清貴,你也合適。”
“翰林院非一甲進士不得入啊,算有心也無能。”何道笑著,像是在笑王堂秋這都能忘。
這話題也就沒聊下去瞭,兩個也就敘敘舊,說些江南的事情。而王堂秋從來不說他在宮裡的事,何道也隻當是宮闈政事不能外洩。
院外的聲響漸停,院內兩人也不怎麼說話瞭,大抵是困累,可都沒想著回屋子裡歇息。
他們這回待完,在見到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瞭。
“你生辰是幾時?”何道突然問。
王堂秋搖頭:“我記不得瞭。”
何道也說:“我也記不清瞭。小時候的事情我都不大記不得瞭。”
“你遇到我是十歲,也該是懂事的年紀瞭,怎會記不清?”王堂秋坐起來,蹙眉問道。
何道也疑惑:“我似乎沒有籍貫,也不知父母是何許人也,我有記憶起,便是在流浪,隻記得自己叫何道,記不清瞭,算瞭。”
要不是王堂秋先前將何道的身籍掛到王堂秋傢裡,何道就是個無籍之人。
王堂秋卻不依不饒,疑慮之至,連何道都有些不能理解:“莫不是失憶癥?我托太醫幫你看看?”
何道卻搖頭,不覺得有什麼所謂。他現在有王堂秋,有盧奉山,也高中進士瞭。
往事如何,他並不想追究什麼。
苦衷
這幾日過得懶散,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來洗漱後便出門兜風。
京城也確實熱鬧,南來北往,誰也不知道面前的人從哪來,要去哪去,隻匆匆擦肩而過。
他們去瞭寺廟,一起禮佛,金箔塑制寶像莊嚴,靜視著普羅大衆。
去城外山林爬山,京城外的山都低,隻虛虛爬瞭一個時辰就登上頂瞭,狂歌草澤,縱情山水,不亦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