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印记(126)

作者:阿森AHSEN


李郎中道:“這位郎君——”

芻蕘道:“老者您好,請叫我芻蕘便好。”

李郎中道:“您手臂上的傷並不嚴重,加之你身健體強,定能恢複得比常人更快。”

芻蕘見他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清洗劍傷,道:“這劍口有毒嗎?您能否從傷口上看得出?”

李郎中道:“應是沒有毒的,若你不放心,可再觀察多幾日自己的身子情況,有任何不適,隨時來見我便好。”

芻蕘道:“好,謝——”

話音未落,李郎中插道:“如你不介意,能否告訴我,身上這大片的傷是怎樣治好的?”

芻蕘看瞭老者背後的沈麗予一眼,應道:“此傷已無大礙,您為何想要知道呢?”

李郎中道:“醫傢學問,博大情深,常學常新。我從未見過傷得如此重又能恢複得如此好的病者,想問問郎君,為你治病的是何人?你這傷治瞭多久?如何治?你養瞭多久?”

老者一連串的提問,越發地激動,纏繞佈帶的手勁都變大瞭,扯得芻蕘頓時皺眉,輕嘶一聲。

李郎中道:“年輕人,你還好吧?抱歉啊。”

芻蕘道:“無妨,無妨,改日我將治好我的方法寫在紙上,親自給您送去可好?今日遭人刺殺,還受瞭傷,現在太過疲乏瞭,急切地想要躺下休息。實在抱歉,給您添麻煩瞭。”

李郎中聽見“刺殺”二字,霎時又是一驚,回頭看瞭看沈麗予,不再多說什麼。

那一老一少,客氣瞭一番,李郎中便被懷瑾送回瞭傢中。

芻蕘重新穿好衣袍,問道:“為何你不怕見到這郎中?”

沈麗予收拾著樂室的血佈和地上的血跡,道:“有一次我發瞭幾日的熱病,難以退熱,已經變得神志不清,嚴清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找來瞭李郎中。老人傢雖認出瞭我,卻沒有告訴任何人,於是往後常來為我開藥、看診瞭。”

芻蕘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到一旁坐下,接過她手中的掃帚,繼續清掃與收拾。“我給你做的藥湯,要繼續喝的。”

“你消失的這些年,難道連藥理也懂瞭嗎?”沈麗予話中有話,不緊不慢地擦掉手上的血跡。

芻蕘頓瞭頓,繼續揮動左手上的掃帚。“懂一些。你的是心癥,藥方以安神為主,那些藥湯雖無法藥到病除,但能壓制一陣兒,讓你好好休息。”

她心中的氣,怎會輕易地抹掉?他不怕沈麗予說氣話,隻怕她的沉默,隻怕她的冷漠。

等他清掃幹凈後,打濕瞭一條絹帕,為坐在那裡固執地摳著手背的沈麗予,輕柔地、一點點地擦去上面幹透得弄不幹凈的血漬。

芻蕘曲著半邊腿,半跪在她腳邊,認真地給她擦手,見狀,沈麗予空出來的半邊手一下抓住芻蕘的下巴,將他整張臉擡起來,對著自己。

那一瞬,在他的眼中,沈麗予看見瞭許多情緒,更多的是驚懼,怕她忽然的動作,就此要揭開瞭他面具下最痛的傷疤。

他身上的傷,臉上隱隱約約露出的傷痕,就是他避之不見的原因嗎?

可她真的不在意他的傷啊。

她隻想他活著回來,回到自己身邊,再也不要離開。

可那已經是以前的想法瞭。

自己現在要做的事太過危險瞭,今夜的事便是最好的例證。如今她身邊最好一個人都沒有,誰都不要在她身邊待著,誰都不要與她再生關聯,就讓她獨自一人去面對這所有。

沈麗予松開手,一下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瞭。

·

握瑜被送回去休養,懷瑾則一直守在劉絮與羅佈夫妻身邊,寸步不離。

一下少去大半人力,本該讓清風堂暫停開門迎客,讓樂師停工,但沈麗予說,樂坊照常經營,才不會引來懷疑,讓人知曉她們與清風堂的真正關系。

於是,嚴清拉來瞭林傑,逼著這弟弟一起管事,快些成長,好獨當一面,別讓沈麗予兩頭忙得再壞瞭身體。

林傑總想摻和表姊翻案的事,卻始終見不著沈麗予。嚴清阿姊的嘴特別緊,從她身上更別想問出表姊的下落瞭。

事實上,沈麗予也就遇刺之事過後的第二日來過樂坊,安排瞭一些事就走瞭。

懷瑾在擔心她的行蹤與安危。

反而這一次,嚴清知道得多,沒他那麼擔心,畢竟沈麗予被那身手尚佳的芻蕘護著,一同去瞭一位官大人傢中,來請走她的人身著紅袖黑衣,神情嚴肅,就是那晚為他們抵禦刺殺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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