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按著攝魂術的百字心訣練氣，遇到需施術時，最終都能安然過關</p>

這一次鼻血直流，主要原因是施術時間過長，不是像以往那樣僅需下一、兩句話的指示或暗示便能大功告成</p>

他調息瞭會兒，籲出一口氣，微扯嘴角“薑老板別擔心”</p>

“我才不擔心！”薑守歲本能一嚷，雙頰發燙，跟著又想擺月兌掉他路望舒很快出聲道：“方才流鼻血是因施術後的沖擊，現下鼻血又流卻與攝魂術沒多大關系瞭”</p>

聞言，嘴上嚷著“才不擔心”的人兒止住動作“路望舒，你到底是怎樣？”若非見他鼻血又流，真會揄起拳頭捶過去</p>

她的在意令他微繃的眉間一松，垂首，將額心抵在她單邊肩頭上，男音慢悠悠蕩開——</p>

“突然間身體變得熱燙，呼吸吐納也變得粗嘎，氣息灼灼，心跳加劇，不僅如此……還變硬瞭，又脹又熱又硬，這般狀況還是頭一回，之前不曾有過，薑老板方才動作大瞭些，被你的膝頭頂瞭一記，簡直痛不欲生……”</p>

說著說著，他話中似浮現笑意，“都說那處是男子全身上下最脆弱的部位，原來是真的，可明明痛極卻不願松手，懷裡擁著柔軟嬌軀，熱氣往身下沖也往頭頂上冒，鼻血跟著流出兩管，這模樣確實難看”</p>

隨著他的話一字字進到耳朵裡、腦子中，薑守歲清亮亮的杏眸越瞠越圓</p>

不再胡亂掙紮後，此刻側坐在他身上的她終才驚覺到，自己被他一雙大長腿夾住的膝腿正毫無縫隙地頂住他胯間</p>

幼少時的他被一刀刑過，那臍下三寸的地方該如一馬平川，什麼都不會有，但是此時的他……竟然……</p>

黑袍底下，一副硬物隔著薄薄佈料貼靠她的膝腿，他渾身熱氣勃發，尤其腿間鼓起的那一處格外明顯，雖未垂眸去看，但憑感覺也能輕易想像那長度和形狀……噢，打住！</p>

意識到思緒轉到何物上頭，她瞬間僵住，腦子裡又開啓另一波混亂，“路望舒你、你……你竟然不是……”</p>

男子擡起俊顏，頰面綻開的兩朵紅雲甚是好看，一路紅到兩隻耳朵上，他難得靦腆，都是個快而立的人瞭，此際的神情竟有少年般的純真和羞澀</p>

薑守歲內心慘叫瞭聲，頭一次覺得督公大人美得太過火，他本就生得白皙清俊，再添上少年幹凈的氣質，還讓不讓人活？</p>

“薑老板，本督不是太監之身”他松開對她的禁錮，畢竟她僵化到隻會傻望著他</p>

＊</p>

夕陽西落，天色已然暗下，狗尾巴巷這兒有一架不起眼的馬車從巷中出來，馬車外觀樸實得緊，車廂內卻佈置得頗為舒適，此刻薑守歲就坐在鋪著厚厚軟墊的長條椅板上，懷裡摟著一隻兔毛制成的胖迎枕，陷入思考中</p>

馬車自然是督公大人所安排，薑守歲基本上在聽完他的“自白”之後，對周遭發生的事就隨便瞭，隨便跟著他上馬車，隨便讓他送自己回去，隨便他杵在那兒盯著她看、等著她開口說些什麼……</p>

唯獨要她說話這一點她無法隨便，需要一直去想，可能要想上許久許久</p>

他說，這一世他帶著前世記憶重生在軀體即將遭閹割之際，當時千鈞一發，他已無退路，遂冒險對著刀子匠們施術，結果就是連好幾天嘔血，嚴重時甚至七竅見血，但終是以完整的身軀活瞭下來</p>

為何已無退路？她怔然問</p>

於是他淡淡說起他的身世，爹親是年輕的秀才老爺，無奈體弱多病，在他稚齡之年便已故去，娘親改嫁他人，將他留給本傢的伯父伯母養育</p>

若然養得起，他也不會被送進宮，這是一條滿是無奈的傷心道，他所下的結論卻是——這般積弱不振的世道，對於一個年僅十二歲且無依無靠的孩子而言，入宮才有活路</p>

許是見她流出兩行淚來，一雙杏眸仍瞬也不瞬張著，依她想來，那模樣八成有點嚇人，可他沒被嚇到還試圖要安慰她，一臉雲淡風輕地擺擺手——</p>

“本督強就強在是帶著前世記憶重生的幸運兒，入宮生活根本駕輕就熟，即便一開始盡是伺候人的累活兒、髒活兒，憑著過目不忘、記憶力絕佳的本領，很快就在宮中混得風生水起，頻頻受貴人青睞，薑老板信不？”</p>

她當然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