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85)

作者:来往皆过客

李鷺被她的一句“亂攀親”激得口無遮攔,甩開高四小姐的手,“我乃涼州侯之女,這京中何人不知賢王是我父的私生女……”高四小姐故意遲一步,等她將“私生女”說出口,才捂上瞭李鷺的嘴。

吉祥寶相因著店內的爭執,門口看熱鬧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李鷺的嗓門又大,衆人聽得這句話真真切切,頓時嘩然。高四小姐見好就收,拉著李鷺速速離開瞭是非之地。

不出兩個時辰,賢王是涼州侯私生女一事,傳遍瞭鸞京。

正在兵部處理北境諸地軍務的蘇祿緋也聽到瞭流言蜚語,議事堂內的衆人相互對視著,都覺得有些尷尬。

蘇祿緋一笑,對這等狂悖之言不予置評,淡淡說瞭句,“編排皇族,詆毀親王,涼州侯府真是好教養。”不喜不怒不鹹不淡的語氣,無人敢搭腔。所議之事繼續回到瞭草原阿不都部的事情上。

三年前阿不都部內亂,大王子與小王子爭可汗之位,最終卻是二王子獲勝,稱迦上可汗。他為人聰慧,受漢化影響深知中原的智慧,他平定內亂後便向定康帝上書陳詞,力表阿不都部對大乾的忠心不渝,俯首稱臣。今年五月欲進京納貢,禮單都已呈至京中。

二王子的夾縫求生、笑到最後,其中有瞳山的手筆,赤緹將阿不都部作為蘇祿緋的退路,若他有閃失,也可保蘇祿緋有安身之處。

迦上可汗的可敦是西域小國的王女瑪娜公主,蘇祿緋於其母有救命之恩。但蘇祿緋此前交代過,不欲透露兩方熟識的關系,以便朝中的猜忌。朝中並無人知曉蘇祿緋與阿不都部的聯系,迦上可汗入京納貢,一切公事公辦。

鄭國公在京中有一處宅院,三進院落但並不在核心位置,稱紀府。涼州侯和李鷺此次進京便住在此處。李夜白剛回到府中,便從侯府長史那兒聽到瞭李鷺在東市吉祥寶相綢緞莊的狂言,氣得險些一頭仰倒,喝令她跪在堂中反省。

“你、你……”李夜白實在是氣得不知從何說起,此事輕則遭到皇後娘娘下旨斥責,李鷺在鸞京就再也尋不到一門好親事,重則連累涼州李氏剝奪爵位,貶為庶民。李夜白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教出如此蠢笨的女兒,在大庭廣衆之下落人口實。

“明日隨為父登門道歉!”此事鬧大瞭,當真是讓李氏甚至長公主府在京中都會毫無臉面。

“我不去。我說的沒錯。她再是皇親貴胄,阿爹你也是她的生身之父,哪有父親登門拜見女兒的道理。她不孝,枉為親王。應該上奏請聖上治她不孝之罪!”李鷺梗著脖子。她自小是涼州侯夫人千嬌萬寵長大的,外祖是宣德皇後的堂弟,不是皇族也是外戚,涼州地界何人敢落她的臉面,她又何時受過這樣的氣!自來瞭鸞京,處處都要恭維討好別人,向那些傢世半點不如自己的夫人貴女行禮,她本就是強忍著委屈,父親居然還要她去道歉,豈有此理。

李夜白聽著她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將手中的茶盞猛地砸向她身側地面,血湧上頭。蘇祿緋是他的親生骨肉,也確實是私生女,但此話怎敢言之於衆。聖上既然默許寫在玉牒之上是其養父,那便是對涼州侯府當年與先賢王的瓜葛心存不滿,也是對新賢王的照拂,怎能在此時去觸聖上的黴頭。

侯府此次跟隨他入京的管傢見狀連忙勸慰,向小姐使眼色讓她快不要說瞭。李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任何問題,跪的膝蓋刺痛,便歪坐在地上偏過頭去。

李夜白見她不知悔改、沒有禮儀的模樣,真是氣到頭昏眼花,吼道:“滾回屋去,把女誡抄上十遍,抄不完不許睡覺!”

“老爺”,見送走瞭小姐,管傢附耳在李夜白身邊憂心忡忡道:“隔墻有耳,剛從……”他沒說完,李夜白也知道他指的是周遭必有寒鴉衛暗哨。

“明日進宮向聖上請罪。另外備份厚禮,我這就去請長公主出面。”

管傢答應著,暗自嘆瞭口氣。往賢親王府的帖子送瞭三次都被當場退回,王府總管言語恭敬,但直接遞回,一指謝客的牌子,令人無可奈何。東海王府則是屢次說王爺不在府上,做不瞭主,等王爺回府後會登門拜訪。

佑安長公主得知吉祥寶相佈莊門前的鬧劇後,也是臉色鐵青,斥責瞭李夜白一番。心中卻沒有大動肝火,她甚至還有些滿意,李鷺此女愚蠢至此,倒是好拿捏。隻是以她這樣的城府,如何降得住涼州商號的買賣。轉念又一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過活,先不說鄭國公,涼州侯夫人總會貼補女兒,看來要給李鷺找一門自傢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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