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261)

作者:来往皆过客


隻是想到這些會將他從她身邊推遠,一旦另開伯府,便會失去能與她朝夕相處的機會,他的第一念頭,隻有推辭。

柴匡瞧出他的猶豫,也不知道這位江公子是淡泊名利,還是志不在此,他也不好說太多,隻得提醒道:“公子若是傷勢見好,當盡快入宮謝恩。”

“多謝柴大人提點,是江某失禮瞭。”

送別柴匡,江楓舟一個人坐在衡淵堂前的小菜地旁發呆。

蘇祿緋在躲他的念頭湧上心頭,他有些煩躁。其實他也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她,隻是思念的迫切占瞭上風,他真的很想念她。

他有些惱自己在除高氏和祁魏舊戚一事上做得有些太過瞭,嚇跑瞭她。

他猶豫自己是不是該先寫封信,緩和一下他們之間的氣氛,林女官捧著魚食罐子走瞭過來,看他對著菜地發呆,笑道:“江公子看什麼呢?”

“林大人。”江楓舟轉動輪椅,微微欠身向她見禮,“喂魚?”

“殿下養的這條金鯉,這幾日食欲不振,我請教宮裡的師傅,重新調配瞭餌食,拿過來看看。”

林女官說的金鯉,是蘇祿緋喂出來的那條金豬,素來對投喂之物爭先恐後,可是近來卻蝸居在池中一角,也不遊動,更是對撒下的餌食一反常態地不敢興趣。

“它是不是病瞭,要不撈出來單獨養養看?”江楓舟看著那條不怎麼遊動的金鯉,有些擔心。

“再觀察幾日。倒是公子,為何事愁眉不展?”

對上林女官的慈眉,江楓舟有些悵然,“依林大人覺得,我若入朝為官,如何?”

林女官舀瞭一勺魚食撒到瞭那金鯉面前,笑著回道:“我哪懂這些。隻是常言道出將入相,公子如今敕封伯爵,若能入朝為官想必是極好的。公子可是擔心,離殿下遠瞭,會與殿下疏遠?”

見心事被猜中,江楓舟面露不自然之色。他若入朝為官,勢必會為蘇祿緋贏得更多助力,隻是他舍不得,舍不下這種早起送她出門,傍晚迎她歸傢的日子。

尤其是桃園之後,他眷戀她看向他的目光,她環著他的腰喊著他的名字,她靠在他臂彎裡的睡顏。

該如何取舍,他一時難以抉擇。

蘇祿緋有心逃避,可拖延不回京也不是長久之計。

正當她磨磨蹭蹭從河東啓程時,傳來定康帝召她回京的密旨,昭寧公主年初早産一事有瞭眉目。

蘇祿緋從朱翼奏報中也獲悉瞭一二,寒鴉衛斷定為鄭國公府所為,而這份實據,是赤緹派人送到寒鴉衛眼前的。

蘇祿緋入京時,定康帝令殿前副都指揮使裴正音至城門親迎,天剛蒙蒙亮,蘇祿緋入宮面見瞭定康帝。上次她在這個時辰入宮時,是為瞭赤緹的身份。看著晨曦下的宮墻綠柳,蘇祿緋有些恍惚。

下瞭軟轎,裴正音走上前來幫她掀開轎簾,一臉關切,低聲道:“殿下,您日夜兼程太過勞累,臉色不大好,可要請太醫過來看看?”說話間,他的目光瞥向身後垂首的太監和宮女。

蘇祿緋停下出轎的身形,不動聲色地打量瞭下這位裴傢次子、太子妃的次兄神色,然後雙腿一軟,似是要跌出軟轎。

裴正音眼疾手快托瞭一下她的頭,急急伸出的手掌格擋在瞭橫木之前。賢王突然暈倒,唬得隨侍的太監和宮女們慌亂萬分,七鶯適時地拔高瞭些音量,呼喚著“殿下、殿下”,上書房前就此一片兵荒馬亂。

蘇祿緋確實勞累,而七鶯在她被送入倚雲殿的時候,又趁亂紮瞭她的三處大穴,亂瞭她的脈象和氣息,以此混淆來太醫的診斷。定康帝和皇後、太子、太子妃先後都來倚雲殿看望她,當然,是在她“昏迷不醒”時。

寶芙被皇後諭召入宮,七鶯守在殿門外,四下無人,蘇祿緋睜開眼睛問道:“何事?”

“公子讓我帶句話,聖上想要借刀殺人,掌令大人現下在遼中等您。”

定康帝因著昭寧公主的事,對鄭國公起瞭殺心,這是蘇祿緋求之不得的。但皇帝不想在後世留下戕害母族的罵名,便想借與鄭國公同樣水火不容的蘇祿緋之手。

“我心裡有數瞭。”人她要殺,但是污名,她可不獨自承擔。

“另外你最近確實十分勞累,肩上也沒有完全好利索。今日你先歇歇,皇帝那有我幫你周旋。”寶芙施針之後,說道:“你先睡會,我去看看藥。”

蘇祿緋拉住她,小聲問道:“楓舟,還好嗎?”

寶芙沒好氣道:“想他瞭就自己回去看,一走一個多月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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