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228)

作者:来往皆过客


初時他以為是康平,隻是按至肩髎時他突然聞到玫瑰木的幽香似有似無縈繞著他,猛地一驚,擡眼逆著光見到瞭夢裡的女子,正握著他的手腕輕柔地按摩外關穴,淡笑著問他:“還麻嗎?”

驚慌失措間他想要抽回手腕,蘇祿緋沒放開,左手不容他逃離地握住他的手掌,右手湊上前去托住瞭他的後頸,一股內力從他的枕骨徐徐流淌至大椎。

江楓舟仰著頭望著她,不知怎的,眼尾竟泛起瞭胭紅。蘇祿緋俯身對上那水潤的明眸,忍不住在他眉間落下一吻。

一滴淚,凝聚成瞭一汪池水,自眼尾斷線般落下。蘇祿緋托著他臉頰,輕輕抹掉瞭那漾起的漣漪,在他的唇上落下瞭一個淺嘗輒止的吻,“可拿你怎麼辦吶!”

江楓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瞭,就像眼睛裡的水多到溢出來瞭一樣,收也收不住,抽泣瞭很久緩過來,搖頭道:“不麻瞭。”開口卻被自己濃重的鼻音嚇到,蘇祿緋卻覺得這樣的江楓舟,真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她將冷瞭的茶水倒在瞭一旁的蘭花盆中,重新斟一杯。江楓舟來不及阻止,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茶水浸入瞭土裡,他幽怨地看瞭眼蘇祿緋道:“就要開花瞭。”

我見猶憐的模樣讓蘇祿緋忍不住又在他額上落下一吻,“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瞭。

江楓舟突然覺得,那盆蘭花什麼時候盛開,也沒那麼重要瞭。

康平燙瞭熱的帕子給他敷眼睛,霜兒將食盒裡的點心糖水依次擺在窗前小桌上,蘇祿緋煮好瞭新茶,招呼他過來坐下,“午膳沒用,餓瞭,陪我吃點東西。”

江楓舟一看這滿桌都不是她的口味,便知道她知道瞭今日彥山堂前的事,是專程過來哄自己的,心底有莫名的情緒翻湧,坐著沉默不語,也沒有動筷。

康平使著眼色將霜兒帶瞭出去,內堂又隻有他們二人。

蘇祿緋舀瞭一勺槐花蜜放在他面前的杏仁酪上,見他仍是坐著出神,便伸手將那沾著槐花蜜的勺子點在瞭他的唇上。

“你的生辰都沒有好好過,春暖花開之時,我們去江南走一走可好?”

“嗯,都聽殿下的。”

“聽說錢塘的雲林寺求……”蘇祿緋話沒說完,被川焦疾步入林照堂的通傳聲打斷,“稟少主,急報。”

蘇祿緋接過這封急報,見印著最緊急信報所用的漆封,不由蹙眉,展開一看,竟然是昭寧公主四日前滑胎早産,嬰兒夭折的消息。

她匆匆看完把這封簡明扼要的急信遞給江楓舟,轉頭問川焦,“宮裡知道嗎?”

“回少主,寒鴉衛的急信和這封急報是同時送到京城的。隻是寒鴉衛封鎖著消息正在秘密調查,據屬下所知,其餘人等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誰做的,有眉目嗎?”昭寧公主就算與鎮國公血緣相近,也不至於腹中胎兒體弱到滑胎早産。

“回少主,鎮國公府公主身邊有寒鴉女衛數名近身在側,屬下等在內院安插的眼線靠不上前,隻知道除夕午後傢宴沒過多久,就傳出瞭公主見紅的消息。皇後月前派瞭太醫與穩婆前去鎮國公府,所以他們沒有請淺川堂的醫師,具體什麼情況不得而知。當天夜裡,早産的嬰兒夭折,寒鴉衛連夜封鎖瞭消息,嚴查鎮國公府內外所有侍從侍女,一切往來信函、采買進出全部暫停。咱們的人隻傳出來瞭這一封信,還有一句口信,疑是鄭國公府。”

道阻且長

鄭國公?蘇祿緋皺眉,直覺來講,她不認為鄭國公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戕害昭寧公主的子嗣。

本來在九方隗氏一族的傢主繼任上,隨著鎮國公府的複起,鄭國公與韓褚的齟齬已經放在瞭明面上,這時候昭寧公主府中的胎兒出瞭任何岔子,首先懷疑的必是鄭國公。

蘇祿緋想到過也許是暗度陳倉,燈下黑的手段,若真是他使手段,想讓鎮國公府嫡長子夭折,以此離間韓褚與皇傢的關系?

但轉念一想,似乎都不像,鄭國公狡猾謹慎,他深知聖上不動他是看在宣德皇後母傢的面子上,他應當不會在這個時候自尋死路,落給聖上把柄。

看來是有人比她還迫不及待,欲置鄭國公於死地。

“也許是障眼法,越不可能之人為之,昭寧公主的胎兒夭折太過突然,這下完全攪亂瞭韓褚與鄭國公世子在爭奪隗氏一族傢主之位的佈局。”

當今聖上乃前任隗氏傢主宣德皇後的長子,其女昭寧公主的婆母是宣德皇後同母胞弟、前鎮國公隗珖的獨女遼西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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