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205)

作者:来往皆过客


蘇祿緋沒有接茬,隻是定定地看著他,直刺的目光令廬星如芒在背。半晌,蘇祿緋問他:“所以,你叫我來是想說,你瞧不上黎周,從此以後,我身邊的侍衛都要聽你的命令行事。而你身後的這幾人也不願近身侍候,對嗎?”

這話說得直白,甚至都不是一個問句,而是在下一個結論,廬星隱隱覺得自己不應回“是”,喏喏答道:“呃、屬,屬下不敢。”

她瞥瞭一眼那名單上的後四人,念著剛剛廬星提及三人的名字,“商季、流元、仲金,不曾學過侍主之技,也不會巧言令色,不願做近侍,廬星所言,即是你們所想?”

少主身邊的護衛分兩種,外院負責隨行保護少主的護衛,和內院貼身侍奉的近侍。商季、流元、仲金跪在後排,聽著少主點著他們的名字,確實不想入內院做一個以色事人、一身功夫毫無施展之地的近侍。

但他們不敢稱是,也不敢稱不是,微微側頭瞄著身側同伴,互喚著眼色,思忖著該如何回答。

見他們不敢答話,蘇祿緋“啪”得一聲,將桌案上的名單重重合攏,抄起那奏折手腕一轉甩向廬星。

硬實的奏折封底重重砸在他的臉上,廬星頓時眼冒金星、鼻梁酸澀,一道紅印立現見瞭血。

事發突然,砸得廬星頭腦嗡鳴一時還反應過來,其他人見少主發怒,更是噤若寒蟬不敢擡頭。

黎周見蘇祿緋動怒,一口氣提到心頭,立刻跪地,道:“請少主息怒。”

跪在堂中的九人紛紛回過神來,也立刻齊齊俯身叩首請罪,廬星更是心咚咚地要跳出嗓子眼。那本少主扔到他臉上的名錄奏折,裹挾瞭強勁的內力,砸得他一時頭腦停轉。他自以為的實話實說,不想觸怒瞭少主。

蘇祿緋冷哼道:“既然沒學過侍主,也不會巧言令色,那就哪來的滾回哪去。我這廟小,供不起你們這些大佛。”

廬星等人一聽竟是要遣他們回瞳山,頓時驚慌失措。

被主子遣回的瞳山衛,無論隸屬哪一翼,都會被廢掉武功淪為勞工,或是入礦山為奴,或是淪為陪練挨打的人樁,下場皆生不如死。廬星隻是不願屈居黎周之後,沒想竟惹得少主大怒,欲將他們拒收遣回。

九衛皆額頭重重叩在青石板磚上“咚咚”作響,紛紛請罪求饒道:“少主饒命,少主,屬下妄言,請您責罰,求您別遣屬下回去,少主……”

蘇祿緋不耐,指節在桌案上輕敲兩聲,就要叫人將他們攆出蘆園。

早在廬星大放厥詞的時候,華雷就到瞭,見蘇祿緋要將人攆出去,他嘆息一聲,提袍跨入門檻,越過磕頭如搗蒜的幾人,來到蘇祿緋面前,撩袍就要跪拜。

蘇祿緋如何能讓他行如此大禮,立刻起身就要上前扶他,不料起得猛瞭,兩眼一黑,眼前金光炫目,雙腿一軟,身形不穩向前栽去。

華雷眼疾手快,見她情況不對,立刻提膝上前撐住瞭她,托著她的手臂將人放回瞭上首座椅。

天旋地轉間,蘇祿緋的後頸和額頭都冒出瞭密密汗珠,臉色蒼白,氣息不穩重重地呼喘著。

華雷單膝跪於她身前,兩指叩上她的腕間,驚道:“您動內力瞭?”

來不及細問,他立刻搭在她的神門上,將內力徐徐渡入平穩她的心脈。

一盞茶的時間,蘇祿緋面色和唇色才將將恢複瞭些紅潤。秦淺笙也得瞭消息趕瞭過來,見她的意識緩和瞭些,立刻從藥瓶中倒出一顆護心丸送入她口中服下。

接過九桃遞過來的薄氅,圍在蘇祿緋身上將人輕輕抱起,轉過身來瞥見面前跪在堂中的九人擋住瞭去路,眉頭緊皺,擡腿踢開瞭最前的廬星和仲金,擡步回瞭榮園內堂。

華雷立刻沒有跟過去,而是掃視著這九人,面色不豫。廬星忙膝行兩步上前,對著白翼之主磕頭請罪求饒:“白主,屬下知罪,請您責罰,求您……”

“現在知道求饒瞭,剛剛大放厥詞的時候,規矩都進狗肚子裡瞭?違抗命令是重罪,都跪著,等候發落。”華雷冷冷地打斷他,擡步出瞭前堂,留下九人煞白著臉,惶惶跪候懲罰。

靠著三個軟枕半倚在床榻上,再睜眼還是天旋地轉,蘇祿緋索性就閉目等著眩暈消散。秦淺笙先後在她風池、內關和合谷穴下針,一盞茶後收針,他問道:“慢慢睜眼,感覺如何?”

眼前清明瞭許多,蘇祿緋定瞭定神,眩暈之感漸弱,她點頭道:“好多瞭。”

華雷見她好轉瞭些才求見入內。不等蘇祿緋反應,上前雙膝跪拜叩首,“屬下失職,請少主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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