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89)
作者:来往皆过客
隴陽城內淺川堂的分堂主和另三名大醫館的掌櫃,戰戰兢兢在榮園前等候調遣,他們帶來的名貴藥材被楚栗的親兵搬進瞭榮園。隴陽淺川堂的分堂主李竹小心翼翼地賠笑,上前詢問在蘆園前廳清點藥材的都尉,“官爺,這是發生瞭何事?”
那都尉見他瞎打聽,立刻呵斥道:“不該問的別問,仔細你的腦袋。”
李竹立刻噤聲告罪,另三名醫館掌櫃見淺川堂的李堂主都被訓斥瞭,他們就更不敢多嘴,垂頭放低視線,眼睛也不敢到處亂瞟。
不多時,上護軍將軍府的管傢過來,將藥材的錢折成銀票一一放入他們手中,“請李堂主留步,周掌櫃、王掌櫃、鄭掌櫃,這邊請。”說完有小廝引著那三名醫館掌櫃出瞭蘆園。
老管傢目送瞭他們離去,轉而對李竹說道:“秦堂主晚些時候會到,還請李堂主暫留此處休息片刻,等一等秦堂主。”
李竹自然不敢不從,隻是他心中微微吃驚,連秦堂主都親自來此,是有何等大事發生?都說賢親王的這幾日會來隴陽巡視,難道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忐忑不安。
楚栗治理下的隴陽,政通人和的背後是規矩森嚴,賊人若在此處作奸犯科,等同觸犯軍法,會受到比大乾律令更為嚴苛的懲罰。所以人人都道,隴陽上下無貪吏、少奸商,都是有一個用治軍治成城的楚瘋狗。
李竹不想在楚瘋狗的地盤上撞刀口,所以他收斂心神,打起瞭十二分精神,不多嘴,不窺探,安心地坐在前廳等候吩咐。
老管傢見他上道識趣,不由贊許李竹是個玲瓏通透之人。隻是想到榮園內的一片凝重,他暗暗嘆息瞭一聲,轉身去瞭膳房,事關重大,很多事情還需他親自盯著。
蘆園外圍被楚栗的親兵圍護起來,通往蘆園的數條官道、鄉野小路皆有重兵把守,賢親王府的護衛軍護在蘆園內圍和大門口,蘆園內則由許京帶瞭二百人三班輪首,瞳山衛日夜值守榮園內。鐵桶一般的守衛,說是密不通風也不為過。
得知賢王的王駕已入隴陽地界,下榻城郊蘆園,晉隴地界有頭有臉的世傢大族之主都提前到瞭隴陽城,派心腹前去遞上名帖,以期盼賢王的召見和青眼相看。隻是蘆園守衛之森嚴,令他們有些望而卻步。
遞上前去的名帖紛紛被退回,得到的回複皆是敷衍的一句:“賢王軍務繁忙,無暇召見,諸位請回吧!”
各種見禮諸如筆墨字畫、金銀玉器、珠寶綢緞等等,別提送到賢王面前,就是連蘆園的大門都沒有進去。
隴陽城中的各大客棧山莊中,擠滿瞭前來拜見賢王的晉隴世傢之人,其中也包括隴中江傢。
江修澤看著被退回來的名帖和拜禮,面色陰沉。雖然沒有一傢成功地送進蘆園賢王面前,但是他江傢怎麼能和其他人一樣,他不禁埋怨其江楓舟來,暗暗罵道,沒用的東西,果然一個殘廢攏不住賢王的心,虧得他還一度以為這個長子能坐上王府長史之位,是因為得瞭賢王寵愛。
聽著心腹講述著今日蘆園前的盛況,直至入夜蘆園還有很多不死心,依舊蹲守著不肯離去的各個世傢之主的心腹傢仆們。被江修澤選中作為江傢未來繼承人的江槐嶼,不禁疑惑道:“父親,兒子覺得,此事蹊蹺。京中都說這位賢王不好交際,雖然時常閉門謝客,但王府仆從不曾對任何到訪之客這般有失禮數。”
江修澤點頭,“的確。我們雖然是近來才知曉她的身份,但這位賢王殿下是你姑母看著長大的,她的脾氣秉性我們也多少是知道些的。今日一反常態,言辭堅決地推瞭所有世傢遞上去的名帖,蘆園守衛也比平日裡的隴陽大營森嚴數倍。此事其中必有異,你有何想法?”
江槐嶼沉吟道:“聽說兩個多月前,賢王曾因心疾複發病暈倒,兒子在想,會不會是此番路途辛苦,賢王的心疾又犯瞭?”
江修澤沒有說他的想法是對是錯,而是將一份線報遞給瞭他,“今日城中三個大醫館,每傢都送瞭兩三車的藥材到隴陽大營,數目種類都不少。雖然我派人多方探尋,得到的都是軍營采買的消息,但你不覺得這太巧瞭嗎?”
賢王前腳剛住進蘆園,後腳醫館送瞭大批藥材到軍營,而且淺川堂的李堂主也不在府上。現下大營和蘆園都跟鐵桶似的,嚴得好像北夷奸細潛進瞭中原腹地。這是防誰呢?
“父親,那我們怎麼辦?”
“等”,江修澤手指點在桌案上,說道:“心疾犯瞭不要緊,休養幾日就好。就怕,事情不僅僅這麼簡單。派人盯牢蘆園動向,何人何時進出都要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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