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86)

作者:来往皆过客


蘇祿緋看著茍延殘喘的斑歲嗤笑一聲,眸中狠厲,利落地揮劍斬下瞭他的頭顱。

曾經不可一世的紺蝶之主,最終化為瞭一捧黃土。

蘇祿緋看著那沾滿血與泥土的頭顱,笑瞭,不知不覺,淚水墜落,卻如釋重負。她彎腰拎起斑歲的頭顱,步履蹣跚地走出樹林。隻覺步伐沉重,每走一步,從內腑到每一處骨縫,都在承受著灼燒撕裂般疼痛的煎熬。

十招,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對於許京和黎周他們有百歲千秋那般漫長。

突然,風靜瞭,鴉鳥不啼,寶芙心忽地揪緊,衆人也不由屏住呼吸望向瞭枯木樹林間。她再也忍不住,掙脫兵士的阻攔,奮力向樹林跑去。隨後黎周和南午也快步提劍跑在寶芙前面,隻是三人剛跑瞭幾步,便停瞭下來。

在九方軍和護衛軍所有人眼裡溫雅嫻靜的賢親王,右手長劍猶在滴血,左手提著一顆血污滿面的頭顱,緩慢地走出樹林,面色蒼白,原本素潔的長袍有噴濺的大片血紅,如重返人間的玉面修羅。

衆人一時被駭地忘記呼吸,呆立在原地。

左瑜安不禁低頭擡手摸瞭摸自己的脖頸,也終於明白當初伯父為何說是賢王看在左府的面子上,有意放他一馬。今日得見,確實自己那夜的行刺,確實是極其自不量力。

對上寶芙和黎周、南午滿是擔憂與驚愕的面容,她燦然一笑,如千錘重擊的痛楚不斷得從周身席卷而來,她開始頭眼昏花。

距離他們數步之遙,她卻再也走不動瞭,將斑歲的頭顱扔給黎周,剛想說些什麼,支撐不住的雙腿一軟,少虞深深插入瞭泥土,她攥緊劍柄的骨節蒼白,用力撐著,勉強才沒有撲倒在地,大口大口的血嘔出,周身襲來的痛感,令蘇祿緋額頭和頸間的青筋暴起,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

見她撲倒嘔血,寶芙飛奔上前,一把將她摟住,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伸手下意識地去接她嘔出的血,急得哭泣嗚咽。

黎周和南午也迅速來到她身側,黎周運轉內息抵住瞭她的後心希望渡些真氣給她。蘇祿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拽近,努力地掙紮想要說些什麼,卻隻能發出“咳、咳”的聲音。

寶芙哭道:“不要說話瞭,你先不要說話瞭。”她叩住蘇祿緋的手腕內側,慌亂地竟摸不到她跳動的脈。蘇祿緋雙手都用力地扒著黎周,在他的耳邊艱難地擠出瞭一句話:“把…頭…送給言…筠,仇…報瞭。”

看著少主吐血不止、氣若遊絲的模樣,黎周也和寶芙一樣,隻覺天都塌瞭,向來沉穩的瞳山第一護衛,抖著嘴唇不敢答應,生怕隨著他應下的這聲“是”之後,少主就撒手人寰瞭。

蘇祿緋用力地揪著他,窒息感令她□□,仰倒在寶芙懷中,眼睛還死死地盯著斑歲的頭顱,像是提防著那已經身首異處的邪祟會起死回生一般。

命懸一線

突然,遠處隱隱傳來數騎飛奔而來的陣陣馬蹄聲。

跪在一旁眼眶通紅的許京立刻抽刀護在他們前側,南午則立刻飛奔前去查看,隻見一名九方前哨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揮動著旗子,南午不禁失聲喊道:“睿王世子來瞭。”

晟文除瞭他身側的六騎護衛,還有一人奔襲在他們之前,白衣白馬,發須蒼白,面容卻不似垂垂老矣,風俊儒雅,正是瞳山白翼之主,華雷。

他至南午近前勒馬,快速跳下坐騎來到蘇祿緋身側,許京不認識他是何人,警惕地持刀對準瞭他。

黎周一見是他,驚呼道:“師傅!”

華雷顧不得與周遭解釋,迅速俯身接替黎周提息運氣,將更強勁的內力自後心彙入瞭她的肺腑,兩隻並立分別在她背後的大椎至心俞、肺俞行經,幫她恢複氣機。

晟文將馬交給南午,快步跑來。始料未及,入眼的竟是全身血跡、無力地癱倒在寶芙懷中的蘇祿緋。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愣在原地,蘇祿緋眼前已經有陣陣白光,意識模糊之際見是他來瞭,一指少虞劍柄上掛著的一塊鳳蝶玉佩,那是她從斑歲脖子上取下來的。

她雙眼殷殷,卻一句話都沒有力氣完整地說出來,隻擠出來兩個字,“快…去!”

她推開晟文上前來握她的手,再也堅持不住,心口及全身的痛將她深深地拉入無盡的黑暗中。

“阿緋!”寶芙見她失去瞭意識,驚叫出聲,又不敢搖晃她,立刻吼道:“九桃,我的藥匣呢。”

九桃在蘇祿緋從林間踉蹌走出時就折返回馬車上,將寶芙的藥匣找出跨在身上,見寶芙呼喊她,她快速從身上取下,打開藥匣,將針囊和心疾急救的藥瓶都遞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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