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33)

作者:来往皆过客


禮王看瞭看秦淺笙,又回頭看瞭看昱陽,昱陽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點點頭,禮王隻好同意,但他叮囑道:“她就交給你瞭,一定,請一定照看好她。”

秦淺笙複而在此躬身一禮,身後四衛穩穩地擡著被錦裘包蓋好的蘇祿緋,黎周、南午在前開路,寶芙、喬渲、林女官等在後跟隨,將她護送上瞭賢親王府的馬車。

豐渡早已等候王府前廳之後,等少主被送入彥山堂後,帶人上前緝拿瞭黎周、南午、喬渲,解瞭他們的佩劍和令牌,押入瞭地牢。青棠接管瞭王府安防,內院由蘇何總理,九桃和七鶯也被帶走單獨審問,隻留霜兒近身服侍。剛進地牢,衆人便聽得深處傳來長鳶的哀嚎與求饒。

衆人頭皮一麻,黎周看瞭眼豐渡,豐渡嘆氣一聲,壓低音量對他道:“掌令大人親自審問,諸位,自求多福。”

事發的第二日長鳶被押回王府地牢後,豐渡隻按玄翼的規矩,責打瞭二十記九節金鞭,審問時再沒有動其他的刑罰。長鳶犯下的最致命的錯誤,就是他沒有檢查錦盒就遞交給少主。他對自己的失職供認不諱,願受任何責罰,但堅決否認意圖謀害少主,將那隻長腿喜蛛放入錦盒之中驚嚇少主,致其突犯心疾。

得在少主身邊侍奉必經瞳山層層考核,最後由掌令大人親自篩選。豐渡心知長鳶跟在少主時間已有三年多,背主的可能性不大。但此事蹊蹺,且長鳶的直觀嫌疑最大,玄翼不可能不審。

赤緹入京後不滿玄翼的審問進程,親自刑訊那日當值的所有扈從,沒有對任何人手下留情。豐渡隻盼少主能盡早醒過來,不然被押入地牢的人隻能苦苦熬著,能不能熬到真正的兇手水落石出另說,瞳山不缺身手和樣貌不凡之人,少主身邊更不會缺少可用之才。

若是在刑獄中筋骨被廢,就算僥幸留得小命一條,也是毫無出路,淪為青翼陪練的人偶甚至是礦山苦力,結局會非常淒慘。

臨一與長鳶同住,長鳶有謀害主上的嫌疑,臨一沒有當值,也逃不過審訊。黎周和南午因失職被杖責六十後,被押跪在臨一身側等待掌令問話。喬渲為內院總管,監管不力,管教無方,與長鳶同罪,四十記九節金鞭後已經不省人事,被吊在牢房的另一側。

又一輪用刑後,長鳶再一次昏過去,赤緹擺瞭擺手,沒有讓人潑醒他繼續審問,而是拿起豐渡遞過來的錦帕擦拭著手上的血跡,坐在瞭黎周三人面前的椅子上。

臨一雙手撐地艱難地跪著,喘著粗氣,黎周和南午受刑雖沒有他多,但也是臉色蒼白,身下染血。三人不經意間瞥見血淋淋被吊起的長鳶,皆心驚膽寒,手腳不由自主地發顫。

“將那夜,少主入禮王府前後事無巨細地講述一遍。”赤緹一指黎周,“你先說。”

彥山堂內一片死寂,蘇祿緋的心跳驟停加劇瞭她心疾的嚴重程度,吳老時刻守在她身邊,觀察著她的脈象變化。秦淺笙則運轉內裡,推氣力徐徐進入她的心脈。

已經三日瞭,今夜是一個坎,跨過去瞭,鬼門關就過瞭。沒跨過去,便是腥風血雨。

江楓舟在彥山堂外駐足瞭很久也沒有入內。他在蘇祿緋被擡入彥山堂時,遠遠地看到瞭那毫無生氣的面容,心如刀絞。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扔下她一人。她生,他生;她死,他追隨。

下定決心,江楓舟在白桐樹下撫著脖間那有七個結的紅繩,望瞭彥山堂許久,半晌,命康平推他回林照堂。

當下他要做的就是盡早查清幕後主使。與太子所想相同,知曉蘇祿緋有心疾的細數起來其實不少,睿王府、秦府、西平和江淮淺川堂、遼西郡主府、梁丘將軍府和九方諸多舊部如楚栗、趙歸雁等都知道。

但知道她懼怕多腳爬蟲的,那邊隻剩睿王府、秦府、西平與江淮淺川堂的少部分人。朱翼已經分別往西平和江淮探查,秦淺笙也命駱十升回秦府調查是否有奸細或背主之仆。

夏末即將開始秋收,北境諸地事務繁忙。江楓舟已有兩日沒有合過眼,康平有些憂心,生怕少主還沒有醒過來,公子就先倒下瞭。

“公子,歇歇吧。”他勸道。江楓舟點頭,確實已經頭腦發昏。正準備去小榻上瞇一會,寶芙端著錦盒進來瞭。

“我大概知道那喜蛛是怎麼進的這盒子裡瞭。”

寶芙指著錦盒一側說道:“這錦盒是紫葉小檀所制,受檀木紋理,即便是關合上,盒蓋和盒身之間仍會有縫隙。我在這盒身接縫處,發現瞭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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