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如芒刺背，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觀察著後面那並沒有什麼聲音的動靜。

“穿上吧。”終於，蕭凜打破沉寂。

“是。”薑棠轉過身來，拾起衣服，一件一件的穿瞭回去。

“是你自己承認，還是等本官親自問出來。”蕭凜突然道。

這句話宛如一道決堤的河流，擊垮瞭她建立的所有防線。薑棠那口氣瞬間又被堵到瞭心口。

她看向他，蕭凜也擡頭看她。薑棠感到自己的臉都快要被漲紅瞭，她咬咬牙，就在她打算放手一搏時，那頭傳來敲門聲。

“大人，李指揮使來瞭，說有事要找您。”

……

等薑棠跟著蕭凜來到前廳，看到一個人已經等在那裡。他身著一襲黑色的常服，全身上下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有腰間佩著一把鋒利的繡春刀，刀鞘上鑲嵌著幾顆黯淡的寶石，散發著幽幽的寒光。

“蕭大人！好久不見。”那人看見蕭凜，往這邊走來。

“李大人？”蕭凜應道。

那人道：“深夜登門拜訪，多有叨擾。話說，蕭大人怎的就突然來瞭雲陽，也不提前跟下官知會一聲，下官也好為您接風洗塵，您說是也不是？”

“李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蕭凜道：“本官還有事情未處理完。”

此時“事情”則在一旁打瞭個寒顫。

那人這才發現瞭薑棠的存在，目光掃過薑棠剛因為被打斷思緒、尚未系好的最後一層系帶，立刻滿臉歉意地道：“是下官魯莽，偏挑著這個時間過來，打擾瞭蕭大人的雅興，失敬。既然如此，下官就開門見山瞭。

蕭大人，您的手下——是否扣下過下官的一批物資？”

蕭凜也不瞞他：“是。”

“不知蕭大人能否歸還？”

“你的這批物資涉嫌危害朝廷安全，歸還不瞭。”

“蕭大人，話可不是亂說的。況且，此乃下官的私人産物，沒有皇上的口諭，您私自就扣下朝廷命官的物資，多少有些於理不合吧？”

蕭凜道：“李大人借用職權之便，擅自運輸一些危險物品，是否更是於理不合？”

那人卻道：“不瞞蕭大人，您扣下的那些，乃是下官用來修建府宅所需要的材料，並不是什麼危險物品。

“什麼樣的府宅，”蕭凜一字一句問：“需要火藥鍛造？”

那人不失禮貌地笑瞭笑：“蕭大人有所不知，下官新購的那塊地土性殊異，怪石嶙峋，且不時有地泉湧出。但這麼一塊地，棄之又可惜瞭。所以下官思來想去，決定拿火藥破之，難道蕭大人覺得這樣也有問題？”

“自然沒有問題。但是為瞭朝廷的安全，本官不會歸還的，李大人請回吧。”蕭凜道。

“我說蕭大人，”那人皮笑肉不笑道：“咱們做人好歹留一線，事後……”

“倒也不必相見，”蕭凜道：“鐵頭，送客。”

“是。”一個看起來憨厚壯碩的侍從走瞭過來。

那人微微仰頭：“蕭大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將朝廷律法置於何地？難道就不怕下官向皇上稟明此事，讓皇上來主持公道。”

“如若是這樣，那看來李大人是要星月兼程瞭，不然還沒趕得上入京，這批物資就已經被銷毀幹凈瞭。”蕭凜道。

“蕭大人這是否才是濫用職權？”

侍從朝前伸出一隻手：“請叭，大人。”

“更深露濃，”蕭凜提醒道：“李大人當心腳下。”

那人冷哼一聲，拂袖，大步往門外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對瞭，蕭大人可否聽聞前些時日靜隱山大火的事？”

薑棠暗罵不好。

“哦，您應該是知道的，並且我猜您這次回來就是為瞭這事。不知這兇手可有抓獲？

要說這大火啊，嘖，說來也奇怪，雷聲大雨點小，來的快去的也快，竟是無一人傷亡。我隱約記得蕭大人的母親似乎就是在那兒禮佛？聽聞蕭大人在那周邊安插瞭衆多高手，就是為瞭保令堂安全，結果還是被有心人找到瞭可乘之機。你說，究竟是那人太厲害瞭，還是那些所謂的高手怠慢瞭？”

蕭凜的的背影看起來很平靜，但薑棠卻隱約感受到他強壓著的怒氣。

“這不管是哪個原因，都很叫人頭疼啊。不說別的，大傢不就是看著蕭大人您位高權重，手下高手如雲，定然對自己母親的安危也是格外上心。如今鬧這麼一出，可不就暴露瞭。原來蕭大人的母親身邊，也並不是這麼‘密不透風 ’啊？這豈不是給瞭歹人作亂的信心？這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