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鏡歌覺得他應當是睡熟瞭，於是試探性地低聲喚男友，雖然對方確切沒睡醒，但令她意外的是，他也輕哼著回複瞭她。

“男朋友。”

“嗯。”

此時的許野望沉陷夢境，睡夢中是少年初次潮動的春色。

許野望總是斷斷續續地夢到，他與宋鏡歌的第一次見面，於北都的南街小巷。

不過這次，巷子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自己也能夠觸摸到她。

行人的閑談說笑音吵鬧，車輛的喇叭聲，部分嬉笑聲湧入狹隘的巷道。

但是許野望能夠分辨出他的心跳聲，他急促的氣息，以及他與她衣料摩擦的細碎滋啦音。

他們十指交纏，在巷內相擁，廝磨，熱吻。

披在宋鏡歌肩上的外套被丟在青磚上，水泥墻面貼著後背滑落的肩帶，那吻輕柔又激烈，令女生想往後退，但隻能與墻壁更加緊密。

許野望托住宋鏡歌的腰身，反身將她壓在瞭墻上，手指貼著連衣裙的裁線往下滑，沒有支撐點的少女，隻能用胳膊抱住他。

做春夢者看到少女清冷的剪瞳內，充斥著搖搖欲墜的欲。

對方無法忽略巷口來往的路人，頷首靠在少年的肩頭，聲如溪水，吟吟央求他。

“許野望，求你，不要在這裡……”

……

現實世界的宋鏡歌計算著數學題，聽到手機發出手臂與學習資料的碰撞聲。

停筆看向手機屏幕，她看到驚醒的許野望消失在瞭視頻畫面，男友起身的速度很快，導致女友隻看到瞭坐起的殘影，之後便聽到瞭虛虛實實的沖澡音。

宋鏡歌繼續疑惑道做卷子，猜想可能是睡醒者做夢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他忘記洗澡瞭。

不知過瞭多久，許野望再次坐回瞭書桌前，做題者恰巧又有瞭不會做的錯題。

提起做錯的高考真題卷，被數學難題折磨半宿，宋鏡歌的聲線有些發軟。

女生穿著寬松居傢的粉紫色睡衣，泛著燈光的長發烏秀，臉上的淚痣也跟著動作晃瞭晃，純良的神情帶著求知欲，她的音調聽著非常像是在對許野望撒嬌。

“我又有不會做的題瞭。”宋鏡歌說，“許野望，教教我。”

涼水澆滅的火重新燃起，許野望沒接宋鏡歌的話，直接關瞭視頻通話。

退出視頻的瞬間，他不由地低罵瞭髒句話。

真踏馬的勾人。

BURN

被動結束昨晚視頻通話, 宋鏡歌刷題的難題未得到解答。

把不會的試卷裝進書包，她想著等放學後再找許野望，隨後在高三一班的教室門口, 如約看到瞭等自己放學的男友。

北大附中春季校服的衣袖口為松緊設計, 許野望提前有意地下拽瞭袖口, 自然地接過瞭女友的書包, 雙肩的背帶他斜背瞭單條。

對方伸手拿書包時，宋鏡歌註意到瞭他手背與胳膊的銜接處，暗紅的小片劃痕倏忽進袖。

為瞭驗證是否為錯視，宋鏡歌拉過許野望接書包的那隻手，把他的袖子朝上撥。

血淋淋的傷口證實瞭她的猜想，且受傷的區域遠不止看到的那小片, 邊緣潦草的傷口長寬約莫三四厘米。

傷口貌似形成於近兩天, 並未做過任何處理，劃痕較深, 整塊附著在雪白的手腕處。

氧化的暗紅淤塊企圖填滿裡層的血肉, 越細看，便越覺得殘忍地不堪入目。

“許野望，你手腕傷得好嚴重。”忘記問數學題的話題，宋鏡歌擔憂道。

聞言的受傷者微不可查地皺瞭皺眉，不是因為疼, 而是因為遮掩的傷口暴露於未知情者的眼下。

傷痕源自危險重重的摩托車比賽，許野望昨日與宋鏡歌視頻，刻意將受傷的腕部留在瞭畫框外，便安心小歇。

傷痕已揭, 將胳膊脫離宋鏡歌的手，許野望把含在嘴裡的句子化為瞭輕輕的嘆息：“不小心在哪蹭破瞭, 這種傷口過兩天就自己好瞭。”

宋鏡歌不信傷口是簡單蹭破的，視線落在許野望又覆上袖子的手腕：“你是不是又去……”

“去打架瞭，和北都七中的盛行。”

轉接參加摩托車比賽受傷的矛盾，許野望點名道姓出約架對象，並搬出魏子程當作證人，來提高解釋的可信性。

“私人恩怨不好明說，不信你問魏子程。”

雖然沒有多瞭解外校的傳聞，也不清楚許野望與外校學生的沖突。

但是北都七中的盛行，宋鏡歌略有耳聞，他是個學習成績優越，卻染著叛逆的銀白色頭發的惡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