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月考完，班上重新排座位，他已經不是我同桌瞭。”

“有不會的都來問我，不要找他瞭。”翻到對方做的同張高考數學真題，許野望掀起眼皮道，“這道題很簡單，你聽我的思路。”

宋鏡歌的手機常年處於靜音狀態，休閑娛樂多使用電腦，加之不與旁人打視頻通話，沒有隨時隨地帶藍牙的習慣。

“我們傢隔音不太好，奶奶住在隔壁，你講題的音量小點。”

“你打視頻通話，在傢聲音外放呢。”

轉瞭轉手裡用來刷題的筆，許野望瞭然地笑瞭笑，他離攝像頭更近瞭些，瞇瞭瞇好看的桃花眼，仿佛是一隻能勾魂的壞狐貍。

“我音量大點，奶奶就能聽見我說話瞭，對嗎？”

“對。”宋鏡歌隱隱感到有股不安，“藍牙耳機在客廳放著，我先出去拿。”

宋鏡歌正準備起身，臥室的門口傳來瞭奶奶的敲門聲。

“熬夜學習傷身體，我切瞭新鮮的水果，你吃瞭水果再學。”趙蕙蘭邊敲門邊說。

屋內的女生還未答應，她面前的手機先應下瞭趙蕙蘭的話，許野望提高說話的音量道：“謝謝奶奶。”

手忙腳亂地調低視頻通話的音量，再把手機屏幕扣到瞭卷子上，宋鏡歌才起身去給趙蕙蘭開門。

關心者把水果切盤放在瞭學習者的書桌，趙蕙蘭又看瞭幾秒宋鏡歌的書桌，疑惑地撓瞭撓頭。

“你剛才在看電視劇嗎，我聽到瞭一個男生說‘謝謝奶奶’？”趙蕙蘭問。

趙蕙蘭不知曉宋鏡歌和許野望的戀愛關系，孫女有種被現場抓包的心虛，她尷尬道：“我沒看電視劇，奶奶你應該是幻聽瞭。”

“是奶奶幻聽嗎？那聲音聽著像小許說的話。”

說到許野望，趙蕙蘭連連誇贊道，

“那孩子好啊，懂禮貌又負責，學習成績優越，長得還俊，你以後找男朋友，要是能找到類似許野望這樣的，我就心滿意足瞭。”

方才宋鏡歌慌張調音量，未將視頻通話的聲音調到最低，因此許野望將自己和趙蕙蘭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思考著讓趙蕙蘭離開臥室，她的手機再次傳播開許野望的發言。

“奶奶，你現在就可以心滿意足瞭。”許野望說。

“奶奶沒聽錯。”趙蕙蘭指著桌上的手機說，“這聲音是從你手機傳出來瞭的。”

趙蕙蘭拿起手機，將屏幕朝向她，看到瞭給她打招呼的許野望。

手機內的男生為宋鏡歌說明情況：“奶奶好，宋鏡歌擔心晚上打視頻打擾您睡覺，所以沒給你說。”

“你們這麼晚打視頻有什麼事？”趙蕙蘭好奇道。

宋鏡歌擔心趙蕙蘭胡思亂想:“他要給我講錯題。”

“小許，你說我現在就能心滿意足，你和我孫女的關系，是我想的那樣嗎？”

趙蕙蘭關註的地方不在聊天內容，而是許野望剛才說的那句話，她思想開明，並未阻止兩人戀愛。

“是的話，你們都是優秀的孩子，現階段要以學習為主，不能讓談戀愛影響學習。”

對面的許野望應下來後，趙蕙蘭關上瞭臥室的房門，宋鏡歌去臥室拿藍牙聽講。

發起視頻通話者講瞭錯題，他講題的邏輯清晰，講瞭思路後，讓算錯者再做一遍這道題。

屋外夜濃星淡，宋鏡歌捋順完錯題的思路，吃瞭幾口趙蕙蘭送來的水果。

拿出嶄新的試卷準備測試，她藝考後經常熬夜，刷題到淩晨已為常態，不見絲毫犯困的跡象。

反觀也在刷題的許野望，最近為贏得摩托車比賽的獎金，增大瞭在訓練基地的訓練強度。

同時學校的課業繁忙，令練習者感到身心疲憊，他耷拉的眼皮帶著疏疏困意，十分鐘後，便趴在桌上小息片刻。

宋鏡歌做題的中途，掃瞭掃眼前的手機，畫面框內的許野望安然入夢。

為瞭睡得更舒適，許野望襯衫的袖扣也散散解開，額前的深栗色碎發亂糟糟地，是更換瞭兩個睡姿後的餘痕。

睡著的少年收斂瞭往日的痞戾，匱乏瞭三分銳利鋒芒，他交加的兩臂托起首部，眼皮沉闔，伏姿倦懶。

藍牙的收音效果佳，宋鏡歌靜默時，能夠聽見許野望睡覺的細微呼吸聲。

她屏住呼吸瞬息，截屏瞭視頻通話的界面，而後眨瞭眨流光溢彩的杏眼，眸中浮現起星星點點的笑意。

大致半小時左右，許野望仍未有醒來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