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燃(4)
作者:一池风月
“她們好聒噪。”
陸應澤看熱鬧不嫌事大,顯然也聽到瞭這些話,趁機添油加醋。
“你對別的女生有點冷淡瞭吧,平時你也不和異性接觸,除瞭搞科研,就喜歡坐飛機到全國各地看古典舞表演,甚至還出國看。”
沙發上的男人慢悠悠地戴上賽車手套,他手指細長,骨節分明,黑色皮質手套包裹手指,撐起弧度優美的雙手。
動瞭動手指,貼好手套的粘貼條,許野望又往沙發上靠瞭靠,揶揄著敷衍陸應澤的話。
“我去接受藝術熏陶。”
“你自個兒熏陶吧,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說去追老婆都比這敷衍的話可信度高。”
見許野望虛應故事,陸應澤試驗著緣由,他直接拆穿地補充說。
“但是你好像連個影子都沒追到,難道你之前受瞭什麼情傷,決定從此以後都封心鎖愛?”
“你也聒噪。”許野望從沙發上直起身,嗓音有著些些沒睡醒的困倦。
“望哥,你魂不守舍得跟沒睡醒一樣,該不會昨晚輾轉反側,現在還想那位美女吧。”
陸應澤接過手套,思索來去將宋鏡歌與古典舞相關聯,他猜測許野望對宋鏡歌的感情。
“她的氣質和外貌都特別仙氣,當時你直勾勾地盯著人姑娘看,你是她的舞迷?”
許野望的回答模棱兩可:“算是。”
“西部計劃的服務點今晚有文藝演出。” 陸應澤說,“表演的節目包括古典舞,主舞是北都歌劇舞劇院的首席舞者,望哥你看嗎?”
許野望不置可否,眸光聚焦,走到休息室長桌前,用手掂瞭掂頭盔的重量,稍曲指節,輕敲盔殼。
聽到殼子發出的清脆音,他揚瞭揚下巴,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方才淺素的感覺生瞭點興致。
“望哥,這賽車頭盔的質量如何?” 陸應澤接著問。
許野望根據經驗做出判斷,語氣風輕雲淡:“六千多的便宜貨,戴著隨便玩玩。”
許野望戴上賽車頭盔,修長的手指挑起盔面的擋風玻璃,露出零碎的深栗色發梢與小截挺立的鼻梁,以及那雙多情的桃花眼。
漫不經心地調整好頭盔,他眉眼含笑,朝門口的方向歪瞭一下頭。
“比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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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歌劇舞劇院西部計劃的服務地點為藏城第一小學,旨在助推藏城文藝事業的發展。
以文藝晚會的表演為見面禮,宋鏡歌與校方對接完演出的大致流程,確認表演舞曲。
在旁的鐘冬玲大致瀏覽著節目單,疑惑道:“你的獨舞曲目為什麼成《洛神》瞭?剛開始定的不是這首。”
宋鏡歌表現平常:“學校幾天前聯系我換的。”
“宋鏡歌,《洛神》是你的漢唐古典舞代表作,好長時間沒看你跳瞭。”鐘冬玲將節目單放置手旁,“我沒記錯的話,你第一次跳這支舞是在高三藝考的考場上。”
鐘冬玲點出瞭《洛神》這支古典舞對宋鏡歌的意義,帶著能親眼目睹宋首席現場跳舞的興奮與期待。
而她忽略瞭,道明瞭初次表演的時間後,宋鏡歌的舉止微愣,眸中湖汐浮沉遙遙。
宋鏡歌曾於藝考初舞《洛神》,之後便和許野望邂逅。
在宋鏡歌的印象裡,許野望對古典舞似乎不感興趣。
但憂慮歷史重演的心理催化,她與舞團完成聯排,然後到正式演出,順利結束表演,幾近是落荒而逃地,快速周旋完所有演出流程。
宋鏡歌不想與許野望重蹈覆轍,糾纏不休。
可事與願違,她依然被他攔下瞭去路。
晚會後臺與候場室貫通,離場處沿階梯連接,宋鏡歌停步高幾節的臺階俯視。
舞劇落幕,她已經換下瞭演出服,長直的黑發披散,純色連衣裙襯得她更加優雅安靜。
為瞭演出效果,後臺保持秩序,表演人員的交流聲都較小。
燈光偏暖系暗光,讓人看得不真切。
但宋鏡歌知道那是許野望。
後臺外走廊光線錚亮,男人站在瞭明暗交界線上,於嘈雜音樂裡擡頭,偶有演出的遠射光投來,臨摹他優越的輪廓。
宋鏡歌依著後臺的光線,凝睇許野望的側影,片刻後,繼續動身走過去。
與他的距離拉近,對方仍未作出任何反應,莫名的失望朝宋鏡歌襲來。
“宋鏡歌。”
許野望突然喚宋鏡歌的姓名,語句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