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燃(146)

作者:一池风月


令宋鏡歌略微詫異的, 是先前在新聞報道上的許野望,也加入瞭她的視角範圍。

平息頭條版面的男人抱著一束白山茶花, 離宋鏡歌更近, 按理來講他不會出現在這,嚴謹來說,許野望不該在此地露面。

合理地聯想到去巴黎文化交流,蘇珺儀告訴宋鏡歌的話,思緒尚未全部消化。

防患未然地, 她開始懷疑對方言語的真實性,特別是德國留學期間,許野望經常看心理醫生這件事。

十八歲高考後的暑假,蘇珺儀欺騙宋鏡歌, 說許野望在森林火災中,直接導致瞭她左腿的小腿骨折。

可是, 蘇珺儀總不能拿許野望的身體狀況開玩笑。

他在德國經常看心理醫生,時常去醫院的病因,是由於留學的學業壓力大,不能較好地適應國外的飲食水土。

或許是因為她。

當下情景無心思多想,懷疑的念頭遁影無蹤。

複雜的,又有點混亂,幾乎是與許野望對視的瞬間,宋鏡歌有些無措地攥緊瞭手。

山茶花的花瓣鮮嫩,素雅的白,即使中和不瞭許野望天生的桀驁感,但與他的配比安安合適。

清風將白山茶的淡香散佈,宋鏡歌微微皺瞭皺眉,盛夏時節,山茶花的花期已過,那應是溫室培育的品種。

僅在須臾,顧斯年擡腳移步,斷開瞭雙方的隔距彙合:“如果你不想見他,我們馬上離開這。”

宋鏡歌沒說是否想見,關註點暫時回歸眼前人:“許野望什麼時候來的歌舞劇院門口?”

“他來的比我早,我們遇到後聊瞭會。”

顧斯年如實回答,一筆帶過他們的交流詳情,即使過程並不愉快,觀察到宋鏡歌不關心彼此的聊天內容,他松瞭口氣。

“天氣預報說今天下午可能會下雨,我送你到小區樓下。”

“謝謝你能送我回傢。”今日為從巴黎返回北都的第一天,不知曉近三天的北都天氣,宋鏡歌心不在蔫地詢問,“北都最近天天下雨?”

“最近三天連著下雨,現在看這陰天,今天下午大概率還會下。”顧斯年隨之小聲道,語句到瞭末尾沒瞭分貝,“你和許野望的來往斷瞭,他不知道你不在北都,跑空……”

提問者沒聽完顧斯年的話,繞過他走向另一位等候者。

宋鏡歌來到許野望的面前,隻掃瞭眼他懷裡的白山茶:“你還記得高中,我補充的白山茶的花語嗎?”

“記得。”許野望回憶,“你說的是,好好珍惜我的愛。”

“你覺得你做到瞭嗎?”宋鏡歌反問,輕淡的語氣撲滅瞭許野望眸裡的,那點因她理會他,而明起的點點光亮。

簡單的提問令許野望頓時啞口,在男人沉默的時間內,烏雲泣瞭兩滴細小的雨水,飄零到北都歌劇舞劇院的瓷質階梯。

本能反應地,宋鏡歌的指腹去觸碰包中的雨傘,隔著挎包的皮夾,又蜷縮瞭給面前人大傘的念頭。

如果宋鏡歌是許野望的病因,直接造成情緒心理問題的惡化,是苦痛的發源地。

那是否她應當離他再遠些。

她在心裡勸自己。

自私點吧,稍微自私點吧。

下垂摸包的手,宋鏡歌最終沒給許野望雨傘,而後方的顧斯年則跟瞭過來,為宋鏡歌打傘。

他剛才去車裡拿瞭傘,故意或無心,雨傘的邊沿隻屏障瞭宋鏡歌的上空,逐漸急躁的霖水隨著傘骨的脈絡,綻開雨花。

借雨傘的朝向,顧斯年與宋鏡歌的邊界收縮:“雨要下大瞭,上車吧。”

宋鏡歌欲言又止,選擇性地藏斂瞭讓許野望別再來歌舞劇院的句子,上瞭顧斯年的車。

臨行之際,擦身過捧花者,她總歸是落瞭句關切他的話。

“許野望,已經下雨瞭,你回去吧。”

旁邊經過的路人們形形色色,許野望站在原位回頭,未遮擋的雨滴令水鏈加重眼皮,建築與綠化帶攪勻成斑斑點點。

周遭無傘的人苦於這夏季的驟雨,迅捷跑於露天的地面,而有傘的人,較緩漫步雨幕,他成瞭相對靜止的過客。

低視線的圖像中,顧斯年的豪車停在瞭許野望的旁邊,他主動打開副駕駛車門,方便宋鏡歌進車。

顧斯年收傘坐上駕駛位,他傾身掩去瞭宋鏡歌的上半身,來替她系副駕駛的安全帶,交疊身影的錯位,從許野望的角度出發,兩人像是在親吻。

此般情景,又猶如他昨日宴會之境。

雨簾下人們的腳步愈發匆忙,抱花的許野望照舊將花束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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