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聲音還隆隆作響在耳邊，程藍想說什麼，開口卻沒能發出聲音。

他又開始在心裡說自己沒出息，又覺得好笑，對個火兒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麼好說的。

阿紀看著他心中的糾結都快躍然於臉瞭，輕聲問

“你什麼時候再休息？”

“明天。”

“要不要去打臺球？”

“嗯...嗯？”

程藍跟著回答，又覺得驚奇。

“嗯什麼？”

“我以為你從來不主動約人呢。”

“哦我主要是怕收到對方的拒絕。”

阿紀一本正經地胡扯，李建已經進來瞭，還幫老板端瞭一盤他們點的東西。

“胡扯。”

程藍沒忍住。

“送你回去吧？”

三個人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一點，喝瞭幾瓶啤酒的程藍倒是面

不改色，看不出喝瞭酒的樣子，倒是旁邊的李建喝酒上臉，半瓶下去臉先紅。

“有什麼好送的就幾步路。”

阿紀作勢要直接走，擡頭看見天上繁星幾點，這已經是能看見最多星光的時間瞭。

程藍順著她的目光向上看，又把目光轉回到漆黑夜幕下仰望星空的阿紀，無聲勾瞭勾唇角。

“近送起來才方便嘛，就是說近水樓臺先...”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阿紀推他，卻沒先走，程藍讓李建在門口等他一會兒，李建點點頭沒說什麼，女友估計已經睡瞭，就他的面部表情來看短短兩小時間已經成為前女友瞭也說不定。

“你明天什麼時候起？”

程藍記著她說要打球的事兒。

“睡醒瞭就起。”

又有好幾天沒有感受到那種惶恐和焦躁瞭，壓抑、忽略和過度分析那些感受帶來的後果就是，她也很多天沒有感受過快樂和滿足瞭。

今晚倒是有些積極情緒，但……

阿紀打斷瞭自己的思考，好情緒就是這樣，越是剖析追問，就越容易失去。

快樂的時候，快樂就好瞭。

“那我醒瞭叫你。”

“那你別醒太早。”

兩人扯著些無關緊要的話，阿紀故意歪歪扭扭地走在他前面，路燈下兩人的身影拉長又縮短，一會兒在前一會兒在後。

阿紀踩在他的影子上，回頭好像取得什麼重大勝利般沖程藍笑起來，她很久沒喝這麼多酒瞭。

那些啤酒對程藍也還是有些影響，這次程藍沒有加入進來去踩阿紀的影子，他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往前快走瞭幾步，阿紀以為程藍是追來“報複”，一溜煙跑到前面不遠的單元樓下。

程藍卻沒有再追，任由她跑遠，想吻上去的沖動還沒凝聚起來，就被夜風吹散，太晚瞭，剛緒起來的力量也和那股沖動一同消散在夜風中。

那就明天見吧。

程藍心想，幾個心思回轉間他已走到阿紀面前，她沒上樓，也沒上前，無聲等待著他走近，兩人目光相接在這幾步路裡，又像是各自思考著完全不同的事情。

“明天見，阿紀。”

在這種話裡叫對方的名字還是有點奇怪，好在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阿紀學著對方嚴肅道

“明天見，小—程—藍。”

哥字在阿紀心裡冒瞭頭，說出口的卻不然，程藍也渾不在意，隻是盯著她看。

阿紀懷疑自己再不上去他們倆能在樓下對視一整晚，想想還是有點神經。

“我上去瞭，你去找李建回去吧，拜拜！”

沒等對方回答，阿紀就輕快擺手，一跳一跳跑上瞭老舊的樓梯。

“拜拜”

程藍看著對方的身影拐過樓梯拐角，又聽著腳步聲逐漸變小，才大步往外隱沒在一個個路燈下。

第 7 章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re ringing

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

Be my mirror my sword……’

清早八點，阿紀被鬧鐘喚醒。

每天這個時候鬧鐘都會響，而她設置這個鬧鐘的目的也僅僅是讓自己的作息規律一些，所以每次都會再睡過去。

阿紀打開手機，沒有消息。聽見王琪在客廳弄出的聲響，阿紀起床走出瞭房間。

“欸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王琪剛從廚房端瞭個自制三明治出來，又從冰箱拎瞭瓶酸奶出來，和阿紀一起坐在床上。

“你才是怎麼起這麼早吧。”

王琪九點上班，工作地點在附近單車二十分鐘就到，平時不到八點半她都不會離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