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爹爹有个白月光(77)

作者:桐花半落时


女孩拽著老板的袖子,哭得喘不過氣,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樣。

姒憐月看著眼前這一幕,頓時驚呆瞭。

老板這樣清冷如明月的人,也會幹這樣的勾當!

他靜靜地任她拉著,不說話,不反駁。女孩哭瞭許久,終於累瞭。她前面如山洪暴發,此刻是涓涓細流,有一聲沒一聲地抽噎著。

老板讓她坐下,還給她倒瞭一杯水。

姒憐月坐到她跟前,問道:“拉姆是你朋友嗎?”

女孩瞪瞭她一眼,不滿道:“拉姆怎麼會是我朋友?”

“那你……”哭什麼?

老板平靜地說道:“拉姆是一個故事裡的人。”

姒憐月張著嘴,一時無言。她怎麼能把故事裡的人當真,把男主角代入老板呢?那不過是他瞎編的故事而已!

說到這個,她突然想起昨天,自己也差點以為他和薑鳳離有什麼關系。甚至之前,她看那本英雄王時,還猜測過他是不是斷袖。

罪過,她怎麼也和這個女孩一樣!

一想到自己昨天的懷疑和試探,她頓時覺得臊得慌。

雪地

第二日,店裡沒有客人。姒憐月幹完活,又拿起那本魔龍與公主,窩在椅子裡翻閱。

她反複翻閱,反複回想。有時則微微皺起眉頭。下午時分,老板大約也有些無聊,坐到她面前,問道:“這故事有那麼好看嗎?你一直拿著。”

他今日穿瞭一身白衫,清雅俊逸,氣質平和。姒憐月暗忖,沒毀容之前,他應該很好看吧。

“發什麼呆呢?”他打量著她,似乎心情不錯。

她像本地牧羊女一樣,穿著格紋長裙,腳踩羊皮小靴,頭發隨意辮著,樸素異常,卻很清麗。

姒憐月回過神,道:“沒什麼,隨便看看,打發時間。”

他靜靜地看著她,又問道:“你怎麼看待這個故事。”

“很好。”她簡短地回答。

“說真話。”

她笑道:“能說?”

“當然。”

“那你不能生氣。”

“不生氣。”

“好吧。”她放松瞭下來,道:“挺感人的。”要不是她知道薑鳳離是什麼德行,她都快流淚瞭。

“就這樣?”

“嗯。”

“沒別的瞭?”

“非要說的話,就是與真實情況差異太大瞭……但這不能怪你,畢竟你不認識他們。”

“你認識?”

姒憐月搖搖頭,“我也不認識。”

“那你為何覺得差異大,哪個地方讓你不認同呢?”

姒憐月想瞭想,道:“我沒有否定您的意思,隻是我覺得,既然我們都不認識他們,那這個討論就沒有意義。”

“反正也無事,就當閑聊。”

窗外陰沉沉的,時間陷在冬季,好像永遠掙脫不出來似的,沉悶又漫長。爐火噼啪響,他的影子實實地落在身後,支撐著他。

她也覺得無聊,就說道:“我覺得……你把自己的心投射到魔龍身上瞭。興許你有一段悲傷的故事,所以你筆下的他也那麼多情,純粹。但是……”她猶豫瞭一番,繼續說道:“也許真實的他,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緊盯著她,問道:“那你覺得他是怎樣的?”

姒憐月莫名感到一股壓迫感。她皺起眉頭,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老板見她臉色不好,站起來給她倒瞭一杯茶。又變回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她松瞭一口氣,道:“雖然我不認識它,但是……無論是誰,突然被擄到陌生環境,都會很恐懼。當一個人失去對自己生死的掌控權時,心中不會有別的念頭,隻想怎麼活下去。而掌控她生死的人,無疑就是懸在她頭頂的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切斷她的脖子。所以,誰會愛上伏在自己枕邊的毒蛇呢……我倒是能理解那位公主。但你把她寫得很無情,說明你沒站在她的角度考慮過這件事。”

老板反駁道:“它後面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難道公主感覺不出來嗎?”

姒憐月道:“誰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對公主來說,龍就是隨時存在的威脅。公主能安然無恙,得益於她的順從和龍的感情。若其中一個平衡打破,那公主的下場又會如何?若有一天,公主不想順著著它瞭,或龍厭倦瞭她,是不是也可以像它從前摘下的果子一樣,隨意丟棄,甚至捏碎呢?”

“你為什麼要往壞處想呢?”

她苦笑道:“因為這世上就不可能隻發生好事。它們不可能永遠保持一致的意見。它們的感情也不可能永遠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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