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徐徐入了心(303)
作者:木已成林mycl
季涼風去浴室,用兩人刷牙的口盅裝瞭些冷水回來。
倒瞭一杯冷水之後,季涼風用手攪瞭攪:“再試試還燙不燙?”
寥寥繃直右腳腳掌,試探性地點瞭點:“不怎麼燙瞭。”然後雙足就伸進瞭誰碰裡。
微燙的水包裹著寥寥的腳掌,酸麻的雙腳瞬間舒緩許多。
季涼風的雙手伸進水盆裡,抓起寥寥的左腳輕輕地按著:“力道重嗎?”季涼風給寥寥按肩膀的次數多瞭,知道寥寥的痛感比常人低,所以給她按摩的時候,總會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不知道輕重,把寥寥按碎瞭。畢竟男女的力道和承受力都不同,他總是要顧及些的。
寥寥看著擡頭問她的季涼風:“剛剛好!”
季涼風笑著,不說話。
寥寥看著秀色可餐的季涼風,忍不住地摸瞭摸他的頭,“老公,你真好!”好到我滿心歡喜,好到哪怕以後我們分手瞭也不會後悔。
“所以呢?”季涼風使壞地按著寥寥的腳掌掌心,一陣酥麻瞬間從腳底心直竄天靈蓋。
“所以......我比今天早上更愛你。”寥寥說出口的情話,對季涼風來說簡直是核彈級別的。
季涼風仰高頭,撅著嘴,意思很明顯——情話很好聽,但是還是給我來點兒實際的吧。
寥寥低著頭去尋季涼風的唇......
空調送出的涼風,徐徐吹著,吹得寥寥心頭癢癢。
有召必回
寥寥如果知道季涼風的今次出差會讓她如此害怕,她一定拼命忍住睡意不讓他去。
就算是讓他去,她怎麼樣也要跟著去,哪怕是險境之地也要跟著。
寥寥初中的時候讀過“梁祝”的故事,幾年前也去聽過“梁祝”的話劇和音樂會。但是這麼多年瞭,她還是不能理解祝英臺在梁山伯死後的“生死相隨”。
她接受的教育,以及從小受到的原生傢庭的影響,都在告訴她:女性要獨立,人格要獨立、經濟要獨立。
怎麼能為瞭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呢?
但是當她聽到季涼風出差的原因的時候,她慌瞭、怕瞭。腦海裡不斷浮現著最壞的畫面,想得久瞭、想得深瞭、想得多瞭、想得壞瞭,她心裡就得出瞭一個最差結果,如果季涼風沒瞭,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那時候,她總算知道瞭,原來生死相隨是這樣的。
但是寥寥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哪怕再愛一個人,她也做不到“生死相隨”。
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
如果季涼風沒瞭,她活在世上確實是會沒有意思,但是她的世界裡,不是隻有一個季涼風。
10月7日,是季涼風和寥寥交往的周年紀念日,但是零點剛過,季涼風的手機就響瞭。
睡著的季涼風條件反射地猛地睜開雙眼,眼風都是淩厲。
眼神聚焦到懷裡的睡顏後,淩厲的雙眼瞬間散去,化成瞭溫柔。但是耳邊的手機鈴聲卻讓他神思緊繃。
這鈴聲,是季涼風專門給他的校官李大校設置的。
李大校有事找他,還是急事。
季涼風退役前,跟李大校密談過一次。末瞭兩人約定,如果需要他,他隨時可以出發。
作為一名軍人,雖然退役瞭,但是國傢有召,必回。
寥寥半夢半醒,嚶嚀著:“誰呀?”
“沒事,你繼續睡。”季涼風啄瞭啄寥寥的額頭,然後從寥寥的脖頸處抽回自己的手,翻身起床,接聽電話:“稍等。”季涼風壓低聲音,怕吵著寥寥。
季涼風輕手輕腳地關上臥室的門,去客廳接電話:“您請說。”
客廳隻開瞭一盞落地燈,幹燥的風從打開的玻璃窗口灌進來,吹得季涼風打瞭個寒顫。
季涼風吹過的秋風數不勝數,北方的、邊境的、沿海的、內陸的,最具肅殺之勢的秋風當數邊境的,尤其是由他國吹向本國的,尤其的冷,那種冷,是從骨頭裡滋生的。
但是今晚上的秋風,竟讓他再次感受到瞭沁骨的涼意。
秋天的深夜很安靜,靜得能聽見掛在外墻上的空調主機的轉動聲。
電話那頭的人確實是李大校,季涼風在部隊裡的校官。
李大校渾厚的嗓音從手機聽筒裡傳來,越聽,季涼風的眉蹙得越緊。
季涼風安安靜靜地聽著,大腦卻在飛速運轉,等下該怎麼跟寥寥說。
“......到瞭那邊之後,好好配合當地武警......這次特召你去,也是因為7年前你去過雲市......聽說你已經訂婚瞭,好好安撫傢屬......30分鐘後,軍方會派人接你去平潭機場......”